三年前易初辞没有告诉叶声的是,起初选中他并不是因为修仙天赋或是极品灵根,或是天尊的一句吩咐,而是那一双纯净洁美的眼睛,易初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眼睛,就像会与人对话,唤起对方源源不断的柔软。
于是当即就决定,无论这个孩子是否具有修仙资质,他都要带他回去。
易初辞清楚地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自己的窘态。
他第一次觉得眼睛会说话、太透亮也不是一件好事。
易初辞欣赏够了,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坐僵了,准备推开叶声的时候,叶声却忽然开口了。
“师尊也会这样吗?”无意上扬的嘴角,唇若涂丹,说出的语气却不如刚才温润,带上了男人特有的磁性,刻意放慢了速度,吐气更慢,飘在易初辞的脸上,轻柔得抚弄着,竟有种引诱蛊惑的意味。
“哪样?”易初辞被扰乱得分心了。
“师尊也会想找一个道侣么。”低哑的声音继续引诱。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不会,以后会不会谁都不能保证,易初辞干脆闭了嘴。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叶声不灰心,循循善诱:“师尊,你方才看到了吗?”
“我的瞳仁里只有你啊。”
易初辞只觉得自己像被电了一下,从头到脚都是麻的,心里像急需抽丝的毛线团,可是找不到线头,它还是一团乱麻。
于是,他只能用沉默来应对叶声的话。
“叩叩叩”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尴尬的沉默。
“客官,你们的被褥我拿来了,方便开下门吗?”青年的声音充满朝气。
“方便。”叶声从桌上抽回禁锢了易初辞的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冷静且咬牙回应道。
转身,开门,拿被子,嘭!
青年愣愣地看着差点撞到自己鼻子的门,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小公子怎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刚才上楼的时候还谦和有礼的,莫非是与大公子吵架了?
也是,毕竟大公子看起来那么凶,想到易初辞,青年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师尊?”见易初辞还是沉默着,叶声不由得叹了口气,也许刚才太冲动,吓到师尊了,以后还是得慢慢来啊。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师尊,在我的未来规划里,只有师尊带着我不断向上爬,不断修炼进阶,我想达到师尊这样的高度。”叶声抿了抿嘴,加重语气,“我暂且并无对待男女间感情的心思。”
“你与成婉婉不是第一次相见。”易初辞没头没脑得冒出这么一句。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推断。
叶声恍然大悟,一切都解释通了,为何师尊刚才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师尊已经意识到,叶声有事瞒他。
唉,叶声苦笑道,当初还不是为了不被误会才瞒下来的,如今反倒是被师尊抓了把柄,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师尊总喜欢将心思都闷在自己心里的,心门关得死死的,谁都闯不进去,他又不肯走出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叶声不厌其烦得一遍遍敲击着易初辞的心门,照今天的情形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至少易初辞会把膈应自己的事对叶声坦白,没再闷进心里。
“是见过的,此前因贪玩进入后山迷了方向,是成姑娘将我领出来的。”叶声“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与成婉婉相识的过程,至于进后山的理由,他用贪玩掩饰了真正目的。
“后来怕师尊斥责我贪玩便没有讲予师尊听,弟子知错了,师尊你罚我吧。”言下之意,我不告诉你,并不是与成婉婉有个劳什子关系,只是怕你生气。
易初辞倒不是为这个生气,只是成婉婉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季阑星的怀疑,叶声如今与她走的太近的话,如果查探出来成婉婉有什么危害须弥的行为,很容易把叶声也给牵连进去。
“你最近还是不要和成姑娘走的太近……”易初辞斟酌着如何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调查成婉婉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叶声知道,易初辞不想让叶声过早得操心山门的事情,叶声还这么年轻,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变得像自己一样满身羁绊。
“遵命!”当然可以,只要师尊不生气,怎样都行,更可况这个女人他本来就不想走近。
易初辞错愕地抬起眼眸,似乎没想到叶声会答应的这么快:“你不问问理由?”
“师尊自有道理,我都听师尊的。”
眼前这个身高快赶上自己的少年信誓旦旦,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识的那天,大雪、淤泥都掩盖不住的男孩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那是一双写满欣喜、依赖和信任的眼睛,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吗?
“不过。”少年的嗓音充满磁性,“师尊以后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因为我特别,特别想和你分享关于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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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有点晚了,你们还在吗
叶声:多谢秦师姐成全,我再也不偷偷骂你了。
秦伊秋:师尊不能硬撩,多读点书。
易初辞:……你们两个,过来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