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花(1 / 2)

眼前这个人是被成婉婉附身了吗?

秦伊秋羞怯得努力拧着自己的衣角,在叶声眼里矫揉造作:“请兄长随我去旁边,太丢人了,我只想悄悄告诉兄长一个人。”

尽管易初辞见到如此忸怩的秦伊秋也觉得奇怪,但是考虑大局,还是决定跟她去听一听缘由。

两人站在了离掌柜不远的地方,也没办法再走远,静安舍就鹌鹑蛋大的地方,再走就要出客栈了。

出乎叶声的料想,秦伊秋站的很规矩,没有出现今日对自己所做的“耳语”动作,虽然相隔不远,但是,直到两人讲完,叶声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不是叶声君子,不屑于偷听,而是秦伊秋这个臭女人使用了密语!时刻防备着叶声!

也不知道秦伊秋对易初辞说了些什么,只见不过半响易初辞就若有所思地回到柜台前,面色沉重地看了眼叶声,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良久,像是终于决定好了,对青年说道:“两间。”

“什么?”叶声一不小心直接叫了出来。

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该死的秦伊秋不会说服师尊和她同住一间了吧!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可不介意晚上在她进师尊房间前直接把这个所谓的秦师姐给了结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那名掌柜的青年男子,四位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风华气度,怎么看怎么都是富家子弟,怎么会四人只开两间房。

“呃。”掌柜看出了那位温润如玉的小郎君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试探得与冷面公子商量道:“大公子,小店的住宿整条街上最是便宜,您不必担心……”

“舍妹畏黑,不习惯独住。”还没等青年说完,便被易初辞的话打断。

“两间房,带路吧。”冷冰冰的语气让青年不敢再多嘴,赶紧拿起两把钥匙将他们带上楼。

“兄长,我觉得不妥,一间房间只有一床被褥,再者,二人同住会影响兄长歇息。”叶声急急得开口阻止。

易初辞沉吟了片刻,对掌柜吩咐道:“劳烦给每间房再添一床被褥。”

叶声彻底懵了,他不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师尊宁愿听信一个今天才见面的弟子惧黑的瞎话,而不肯听一句他的话。

上一世便是如此,才会落得身陨的下场。

叶声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明知道前方只有死路一条,还会义无反顾得闯进去,陷下去。

这可能是易初辞镌刻入骨的执拗,亦或者是他过于强大的悲哀。

“一会先将香焚了。”易初辞看着跟在身后面如死灰的叶声,怀疑他水土不服,又上火了。

???叶声的脑子没转过弯。

“最近你是越发不专注了,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有安神静心的功效,或许对你的内火有点帮助。”易初辞接过青年手里递来的一把钥匙,开了门,继续说道,“待明日秦伊秋去抓了药材,你便不会这样难受了。”

房间的门牌上题有“竹生花”三字,想来是为了区分房间所取的名字。

竹子可以开花,但是书中记载:“竹生花,其年便枯。”竹子开花实属罕见,所以开过花的竹子第二年就会枯死。

听到这话,叶声一下子蹿进房内,小心关上门。一改刚才的沮丧之象,目光炯炯:“师尊的意思是,今天晚上——”

“嗯,为师今晚会时刻注意你是否有恙,你不必太过忧心。”

叶声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原来秦伊秋打的是这个算盘!亏他还以为她想勾搭师尊,没想到这间屋子是给他和师尊准备的。

看来,秦师姐也没那么让人讨厌嘛。

“也就是说,师姐和成姑娘一起住在并蒂莲也是别有原因?”叶声装模作样得关心一句秦伊秋。

“不错。朔方已有魔气入侵,成姑娘不会任何法术,任其一人独住的确会有危险,秦伊秋自请保护她这一路的安全,你安心吧。”易初辞将刚才秦伊秋和自己的密语向叶声讲了大半,隐藏了最重要的信息。

秦伊秋申请与成婉婉同住,不仅是保护她的安全,也是负责监视她的行动。

原来如此,叶声闻言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不对,秦伊秋和成婉婉的安全与否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何要他放心!师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师尊!我没有存那样的心思!”叶声叫苦连连。

易初辞却没有太当回事,只当是徒儿还未加冠,脸皮太薄。

他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来,“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成姑娘性情温和,秦姑娘聪明伶俐,她们待你也是极好,你已经长大了,若是对她们有意也不见怪,只是……”易初辞想说只是眼下时局不明确,叶声尚未加冠,不适合考虑道侣之事。

还未说完,就被叶声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吞下了剩下的话。

这是易初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叶声,他这个徒儿,从来都不喜欢好好束发,只束一半,另一半披散下来。

而现下那披散的一半发丝正因为叶声身体前倾的缘故从肩膀上顺势滑下,悬于两人之间,几缕发梢刚刚好落在易初辞的脸庞正上方,宛如蜘蛛丝网向猎物抛出的“橄榄枝”,易初辞一时不察便让叶声钻了空子。

叶声欺身压来,双手撑住桌面俯身注视着易初辞,将易初辞完全禁锢在他的胸膛与桌子之间,姿势实在怪异,使得易初辞退也不能,进更不行。

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易初辞恍惚认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原本显得媚态的狐眼如今盛着清澈明亮的银河星海,透彻得倒映出易初辞此刻的惊慌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