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易割表情淡淡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时带出了脸部棱角的轮廓。
时蒋看过去后没能移开视线,这一会儿他突然猛地意识到,易割其实好看得不像话。
不对,刚易割说让他下去?时蒋有点懵,他蹙着眉头坐了起来,定定看着易割。
他极少与易割交谈,偶尔说句话也是夹杂了十足的火|药味,但易割不一样,易割总是温言温语,对他可以说脾气好得不行,体贴又细致。
他不确定地问易割,“你在说我?”
他看到易割眼里没有波澜,被手机屏幕照得微亮的宿舍好像突然就暗了不少,剩下一双静默的眼睛。
易割的唇微微张开,他清楚看到易割的唇语,易割说,是。
不安的感觉划过心头,时蒋往前爬了两步握住床尾的栏杆,顺着双层床的小楼梯往下爬。
脚踩到地上后,他愣愣地任由易割绕过了他,朝着他刚刚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往上爬。
易割快爬完时回头轻轻对他说了一句话。
易割说,以后不用上我床了。
以后不用上我床了。
话落在时蒋耳边炸起惊雷,易割刚刚的模样平静得吓人,连眨眼的幅度都像是要与他划清界线。
是不是刚刚自己太主动,易割终于腻了?
几乎是瞬间,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呼吸突然变得有些困难,时蒋在脑子混乱的间隙中快速抓向易割的衣角。
抓空了。
易割上去后直直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转了身,一眼都没再看他。
抓空的手搭在铁质的楼梯架上、暴露在冷空气中,把刚刚在被子里捂出的热量消耗光了。
时蒋胸口莫名一痛,痛得令他不由自主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