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了下来,说起了往事:“我不惑之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老妻和我自然是宠着他,宠着宠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等我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每次输完钱回来,都跪在我们面前,眼泪鼻涕直流地哭,让我们原谅他,说下次再也不敢了,每次都会消停一段时间,可是不用多久又开始赌,那里会有尽头,这里呀,我和他娘早就建好的了,一直没有钱装修,一次又一次的,他母亲前阵子过世了,我也实在是累了。”
“卖了这里,就没有人肯借钱给他,我已经决定了,放下这边的东西,带他会乡下看着他耕种,也只能这样了,要不还能怎么样呢?我们没有教好他,只能承担这个结果了。”
苏月梨安安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苏月梨知道,这个时候他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人,而不是和他讨论,不出声是最好的回应。
老人絮絮叨叨:“看我老糊涂了,和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干嘛呢?”
苏月梨沉默了一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幸,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子操心,忍不住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苏月梨既敬佩这个通透的老人,拿得起放得下,又可怜他一把年纪了还不能安享晚年。
两人达成了口头协议,苏月梨对老人说明天就带钱来来签下合同,老人点了点头,苏月梨起身离开,老人还坐在简陋的桌子边,望着空荡荡的房子,眼神无限眷恋。
苏月梨叹息一声,不在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她无能为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是救世主,能解决每个人的问题,她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做一些小事。
回到了宋家,苏月梨对路况已经很熟悉了,哪条路的风景好一点,哪条路近一点,哪条路人多,苏月梨已经烂熟于心。
照例是步行回去,原主的身体太缺乏锻炼了,走一走也是好的,苏月梨调整呼吸,不急不缓地走着。
决定回去和宋云霆商量一下买房子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和他商量一下,现在他们是搭伙过日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要是不同意也得同意,苏月梨恶狠狠地想。
苏月梨回到宋家,宋家的男人们还没有归来,宋母和几个嫂子小姑子已经回来了,割猪草的割猪草,煮饭的煮饭,来来回回,看到苏月梨回来什么话也不说。
苏月梨心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有怼回去,她们唱独角戏唱久了之后累了,又或者是在等着一个机会爆发。
苏月梨走回她和宋云霆的房间,这是属于她的小天地,她在宋家没有归属感,只有回到这里,她才会放松下来,没有那么厌恶的情绪。
一进门,就看到长安在窗边的桌子上写着字,侧面看过去,只能看到又长又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嘴巴抿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