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按钮就在下面,可王子唯一能与之接触的,只有眼神。
阿尔伯特当然记得,他怎么忘得掉?毕竟,那夏国女人是他第一次在大街上捕获的猎物。当晚他喝了太多的酒,战争进展顺利,阿拉的意志在远东得到贯彻,信徒也就跟着放浪形骸。走出了驻纽约总领事馆,阿尔伯特仍余兴未尽,又打算钻进酒吧痛饮一番。
他看到了路灯下有位黑头发的女人和抱着募捐箱的金发小女孩,敢问有比这还合适的发泄对象吗?
哈?带孩子的夏国婊子!?王子傻笑着走过去,身后跟着不比他清醒多少的随从。
他想不起来冲突如何发生的,只记得自己从女人手里夺过标语板砸的粉碎,又将募捐箱跟小女孩一并踢倒。那女人很害怕,不是吗?抱起孩子就想跑。而我干了什么?哦,王子记得他搂住女人的腰,往路灯后面的公园拖,其中有一盏灯是坏的……
为什么随从不阻止我?关键的细节被遗漏了,阿尔伯特只记得有人帮他按住女人的手脚,他用力撕扯衣服。小女孩呢?回忆一个又一个找上门,艾米莉顶在他大腿上的枪也帮了不小的忙。
黑发女人在被他抱住前,就奋力推开了小女孩,叫着:“run,a,run!”
原来如此。
他脑中的画面反复变幻,最终固定在割了女人喉咙的匕首上。不!我,我已经,改,改过自新了……阿尔伯特艰难的抬起头,对着他的助手,张大嘴但说不了话。
我很抱歉,艾米,他试图用眼神传达。
艾米莉流着眼泪扣动了扳机,第一枪打在膝盖上,第二枪瞄准大腿根,第三枪命中了肚子。每一枪都疼得要命,但他就是叫不出来。
他保持着张嘴的姿态,血液混合了唾沫不停的往外流,艾米莉的表情逐渐狰狞,期间助手换了次弹匣。枪口逐渐上抬,冒血的伤口越来越多。到艾米莉换好第三个弹匣时,阿尔伯特的头无力的垂下,艾米莉照样打光了子弹。
王子喜欢隐私,不允许在住的地方装摄像头,消声器也把枪声降低到蚊子叫的水平。艾米莉丢下手枪,看也不看浑身浴血的王子。她走到卫生间,仔细洗过手,又弄乱了长长的金发,故意把职业装上衣的纽扣扣错了两颗。
门口的保镖交换着暧昧的眼神,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艾米莉进了电梯下到车库,启动了汽车扬长而去,她是王子的贴身助手,拥有不受盘问的特权。
等车上了高速公路,艾米莉从杂物兜里翻出一部厚实的电话,拉长天线,按下了数字“1”。
“我是张艾米,任务完成。”说完挂了电话,降下车窗,把两部手机都丢出去。
深更半夜的,通往南方的公路没几辆车,她把方向盘交给自动驾驶躺下来休息。透过天窗能看见夜空的星星,比起儿时也没什么变化。
妈妈经常带着她坐在自家后院,用爸爸买的天文望远镜去认识星座。今晚母亲换了个方向,没再让她看天,而是转向了太平洋那边。
“wherearewelookingat(我们看什么呢?妈妈)”
“ho,sweetheart,ho(我的家,甜心,我的家)”母亲摸着女儿的头发,换成了华语,“夏国,妈妈的国家。”
“areyouanxian,ther(你是夏国人吗,母亲)”艾米莉把眼睛从望远镜上移开,靠在妈妈怀里。
“yeah,ofurse(当然了)”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好像母亲突然哽住了。
小女孩贴着母亲胸口,能感到下面愈来愈快的心跳。
“a……夏国人?”艾米莉仰着脸,不华不洋的问道。
母亲的眼里闪动着波纹,反射出远方城市的灯光。妈妈搂住她,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
“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