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忙完已是夜里一点,在阿尔伯特王子的行程中并不算特别忙碌。远东区上任总督,也就是王子的哥哥除了铁腕,还是铁腕,险些惹得南方孤注一掷。这才有了王子上台,总督东方。
“明天预计的行程是去国家电视台,投放你亲自监制的广告,殿下。”哪怕是凌晨,艾米莉的声音也听不出困意。
“我想再看一次,请你打开电视。”王子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打了个哈欠,他比助手整整大了十五岁,如今已是四十出头,精力比不过年轻人。
艾米莉先在迷你吧台倒了杯酒,送到王子手上才打开电视。阿尔伯特笑着接过,他已经到了不喝晚安酒便睡不着的地步。
客厅墙上的巨幕点亮了房间,让灯光显得多余,两个男保镖跟了一天,靠墙站着打瞌睡。王子一贯体贴下属,让他们先走了。宣传片长达三十分钟,只有助手陪着他看完。
“艾米,请你用女性的观点告诉我,这片子让你对斯坦国的小伙子有兴趣了吗?”已经是半夜,阿尔伯特懒得绕弯子,直接点了题。
“体毛多,对女人粗鲁,又没文化。”艾米莉撇撇嘴,把王子逗笑了。
有时候,两人过大的年龄差,会导致阿尔伯特把艾米莉当成自己从未有过的女儿。
“看来还得再做修改,把我明天的行程改了吧,艾米。”这酒比以前的有效果,困意转瞬便到,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
王子自顾自的走向卧室,到半路才反应过来艾米莉没回答他。这姑娘,睡着了?阿尔伯特笑着摇头,进了卧室又拿了床毯子出来,他怕艾米莉着凉。
艾米莉没睡,艾米莉好好的坐在沙发上,艾米莉手里拿了把枪。
“你……”王子愣住了。
枪口往边上晃,艾米莉要王子坐下。阿尔伯特乖乖照办,艾米莉拿枪的手势非常熟练,翘起的二郎腿则显示她有足够的信心。
“你要钱,吗?”王子突然发软的舌头害得他说话断断续续。
女孩用一连串的笑声嘲弄了他,冷着脸扣下扳机,在离王子很近的位置给沙发钻了洞。没等阿尔伯特做出反应,艾米莉再次开枪,在另一边钻了个左右对称的洞。助手炫耀技巧,展现了眼都不眨就能开枪的能耐。
“嘘……”艾米莉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她手指修长,嘴唇小巧,柔和的鼻翼线条与额头构成了相对浅的眼窝,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里,是汪深褐色的井水……
王子第一次发现跟了他两年的助手,长得这么像夏国人。可那头金发不是假的啊?阿尔伯特眨着眼,努力跟压在头上的虚弱感作斗争,隐藏的报警按钮就在茶几下,只要他能抬起脚……可他却连动一动眼皮都困难。
“你说这个?”艾米莉笑着撩了下头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混血儿,能长出金发。”
“现在,趁你还有时间,不如听我讲个故事。”助手歪着头,面带笑容骂了句脏话,“你个畜生。”
非常标准的字正腔圆的华语,米国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施密特小姐有位金发碧眼的父亲,祖上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从德国迁到米国避难的左翼人士。到了施密特父亲这一代,他认识了到米国留学的夏国学生,那位学生后来成为施密特夫人,生下了艾米莉……
“醒醒。”艾米莉用手枪的消音器戳着王子的膝盖,确保他能听下去,否则岂不成了自言自语的疯子?
“……父亲曾以为母亲恨她的国家,没想到等战争爆发,母亲整天拿着标语板和募捐箱去街上筹款,其实不止父亲不明白,我也不明白。”艾米莉对王子嫣儿一笑,药剂的效果不错,既能让这个畜生瘫痪,又让他保持清醒,“但我还小想不来那么多,只知道当父亲忙不过来时,就由我陪着母亲去街上募捐。”
“十六年前在纽约中央公园,红砖房老公寓拐角披萨店门口,往东数第三个路灯,记得吗?”艾米莉慢悠悠的靠近王子,像极了一只狩猎的母猫。
王子当然无法回答,他已经控制不了嘴巴,但这并不妨碍助手反转枪柄照他脸颊来一记。刺痛帮助王子集中了精神,他很想大声呼救,但感觉不到舌头的存在。
“妈妈……妈妈,带着,我。”艾米莉极其不雅观的吸起了鼻子,避免涕泪横流影响表达。努力失败了,助手被迫暂时离开王子,从茶几上抽起张纸擦着脸上的狼藉。她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叉着腰做深呼吸。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若在平时这是要命的诱惑,现在王子只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