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余歌并未多想,点头答应道:“嗯。”
不知为何,她莫名地泛起一阵心酸,眼眶湿热。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慌忙别过脸看向窗外,自然就没留意到后视镜上钟庭安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还有那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他们到市郊公园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草坪上三五成群地坐着人,嬉戏打闹、静躺冥想皆有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钟庭安并没有像他所保证的那样,独自离去,而是死死地跟在解余歌身后,却又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道歉的机会。
而解余歌也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甩掉他的机会。
自己明明说得那么清楚了,他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万一被女主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是男主先勾搭的自己?
心累。
两人各怀心事,阴沉着脸,压抑的气氛连解逅都察觉到了。
他扯了扯解余歌的手,仰头糯糯问:“妈妈你怎么了?是生小期的气了吗?”
妈妈好像不喜欢叔叔。
解余歌敛起脸上不悦神色,俯首安慰道:“没有啊,小期这么乖,妈妈怎么会生小期的气呢?”
大人的事总归不能牵扯到小孩子。
忽然,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小孩子向他们招手:“小期!你也来了?”
那小孩正是解逅同学松松。
他好奇地打量着走在后头的钟庭安,道:“小期,后面的那位是你的新爸爸吗?长得真帅!”
解逅慌忙否认道:“不是!叔叔只是妈妈的普通朋友。”
他没经妈妈同意,擅自邀请了叔叔已经让妈妈很生气了,要是再让别人误会妈妈和叔叔感情很好,妈妈一定会更不开心吧?
坐在椅上的松松妈连忙起身,扫了一眼三人,歉笑道,“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松松,快道歉!”
“没事儿。”解余歌温柔笑笑。
松松妈弯腰摸摸解逅的小脸,问道:“小期啊,你能不能先陪松松踢会儿足球?阿姨想去买瓶水。”
“妈妈,可以吗?”解逅不敢再自作主张,昂头问道。
解余歌点点头。
征得同意后,解逅松
手欢呼,转瞬就和松松跑去草坪上一起玩耍了。
目送两个小团子离去后,松松妈直起身:“麻烦二位帮我看一下松松,我去去就回。”
“不客气。”
转眼间,原地只剩解余歌和钟庭安两人。
解余歌率先坐在长椅一角,指着另一角道:“坐。”
她今日身着一袭黑色碎花长裙,露出一小段白皙匀称的脚踝,在阳光下甚至隐隐发光。
“你这样阎宴要误会的,”她垂眸望着路边石缝里冒出的野草道,“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不必介怀,也不要觉得亏欠我什么,专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说着,她侧头莞尔一笑,可这副身躯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她笑起来的样子没有想象般那么从容灿烂,看上去很是勉强。
许是原身爱得太深、太久,已经有了肌肉记忆。
刚刚坐定的钟庭安不解地望着身侧之人,他双唇微微翕xe863,搭在膝上的双手暗自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在苦苦压抑什么。
他扼制住内心悸xe863,沉默许久,才缓缓道:“过去是我不对,没有把握好朋友间的分寸,让你误会,但是我以后不会了,你能原谅我吗?”
若仔细听去,便会发现他声音微抖。
可解余歌此时心乱如麻,又怎会注意到这些?她只知道现在钟庭安对她藕断丝连。
虽然她有些忘了原书的内容,忘了钟庭安是如何撩拨得令她乱了心绪,但她深刻记得自己的结局——五年有期徒刑。
一步错步步错,即使自己可能不会像原主那样,爱得失去了心智,可万一呢?她冒不起这个险。
所以,她强压下身体本能的软弱与不舍,冰冷着声道:“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你对我而言,只是曾经的同学、现在的上司,你懂吗?”
不给钟庭安回答的机会,她紧接着开口:“你之所以对我有好感,不过是因为你对我有所愧疚,再加上阎宴不在你身边,让你产生错觉,认为这种感觉就是爱情。等你冷静下来,你就会后悔,然后……”
再抛弃我一次。
解余歌微微哽咽,将后半句生生忍了回去。
“不会!我已经冷静了五年,”钟庭安终是失了
态,激xe863得向她猛然靠近,将她锁在自己和椅子中间,“那团火至今还未灭,足以说明一切!”
霎时,解余歌的眸中清晰倒映着他那张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脸,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两人脸颊、颈间,缠绵悱恻,朦胧旖旎,诱人沉迷。
“放开!”解余歌从失神中挣脱,握着他的双臂使劲地往外推,嚷道,“大庭广众的,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