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这时有冲动的魔拍板喊道。
洇茵不做理会继续与魔王的对话:“在下早两日前来魔都为魔王庆生无意间听到沐王府传来阵阵筝音,刚强有力、铁骨铮铮似有千军万马之气奔驰而来,是在下从未听过如此有力的声乐!”
“哈哈。”魔王自豪的笑了。
洇茵继续说:“在下早在天界便听闻南魔大皇子的啸声夺人今日也想见识见识。”
魔王的笑声卡到一半僵住了,好像卡了鱼翅。
在场的魔即便迟钝的也听出其中的不妥。
桀天的箫,桀沐的筝。
不知道洇茵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真心只求两魔的乐曲。
追求箫和筝纯音的本意。
若是桀天的箫、桀沐的筝再加上一个恋舞的舞……
洇茵不明白这其中还能有什么含义?
在场的所有的魔气都不敢喘地看向高坐上的魔王,等待他的反应。
恋舞额头无意识的冒出细汗。魔王本不喜她这样的魔把他的两个儿子耍得团团转,这下不知道怎么样收场。
洇茵自立在座位上等待魔王的答复,不理解其中内因的他只是单纯为乐曲痴迷。
在场静得非凡,画面像是定格般。
最后——席坐上的桀沐拱手请示自己的父亲:“启禀父王,那日洇茵仙人在沐王府听到的确实是孩儿的筝音。孩儿今日忽然技痒想要拨弄一番,恰好恋舞妹妹的舞缺一个乐师可否让孩儿充当?”
“嗯……”魔王思索着,最后看向恋舞问非所问,“这样可好?”
“……”恋舞张张嘴,扭转头看向不远处淡漠的完全不把自己当局内人的桀天。她这一眼望穿秋水,望断肠。
却望不来眼眸里那个人的一瞥。
桀沐像早料到一样在自己父亲询问的目光下越看越低头。这是他头一次在父王面前低头……为了一个女人。
“够了!”魔王喊道,好像在对某些人说又好像对全场的人说,“既然沐儿技痒便让你拨弄几番。”
“多谢父王。”
“罢了罢了。”魔王扶额。
筝启,轻舞飞扬。恋舞的霓裳在乐符中勾勒出唯美的画面。恋舞转身空翻间桀沐弹起完美的琴瑟和符,酒醉了人心、曲悦了谁的心,舞倾了谁的国?
洇茵或许不明白,在场的魔中大有知明理的。
树上的木槿花落下、飘落、舞动,明明无所依靠却像落入了一个归宿的怀抱。
桀沐的帮,恋舞的望,桀天的冷。全全收入魔王的眼底,是谁痴了谁的心,是谁流水无意,魔王已经心中有数。
一曲完毕,一舞落地。
便可后众人才恍惚回神拍手叫好。
此一舞令恋舞有了一舞倾国的美名。
二皇子阵营里的魔无不卖力叫好,在魔王面前全力说二皇子的好话:“二皇子一曲惊人犹如天籁。”
“二皇子筝不仅好,人也不错嘛。”
……
“切。”大皇子阵营的豪汉拿起大酒罐一股脑往自己嘴上灌酒,不屑地对二皇子党说,“酒宴多说无益。还是实干的好,拿起酒来大口的喝才是对魔王寿宴的最好敬意!”
听到有魔拆台而且还是大皇子党的,二皇子党的不乐意了,赢了你们一局还会一鼓作气再赢你们一局的,“不就是酒吗,要多少有多少奉陪到底!”
大皇子党的说:“还真怕你们不成?那就来!”
洇茵还没反应过来,两方党派就开始斗酒了。
大皇子党和二皇子党无论在哪一方面他们都不愿意输给对方,他们都认为自己侍奉的主人就是最好的。
洇茵可不敢说什么,他虽然不懂三角恋但他还是懂得两党之争可不是闹着玩那么简单。他只单纯满足自己听到了好听的乐曲。
魔王自筝音过后便不再说话,一直旁观那些臣子斗酒。斗酒比赛从一小波开始,最后连冷漠的桀天也无法幸免的醉倒在酒罐子里。
恋舞痴痴地看着他。桀天即便醉倒了,脸上的冰冷没有溶解反而坚不可摧。
恋舞想到婆婆的一句话——酒后吐真言。
他冷漠或许是有原因的,或许她在他心底最深处,没有听他亲口说所有的事都不一定。
她忐忑地走到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桀天面前,深呼一口气吐出来:“你、喜欢我吗?”
桀天半躺在椅子上仰望面前清秀的脸,眯上眼睛依稀辨认对方,然后漠然地失望吐出热气:“不是你……”
不是你。一句话碎了恋舞的心。
是她自欺欺人的去问,活该被拒绝。
“……”恋舞低着头,眼泪不克制的滴落,最后她跑了出去。
桀沐最后是在一个婆婆房屋的角落里寻到她的。心里滴血的安慰恋舞:“不要哭。还有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恋舞挣扎:“你喜欢我又有何用?!”你又不是他。
“……”桀沐喉咙干涩。他喜欢她有什么用?只不过痴人一梦的渴望罢。不不!不是这般。
“呜呜……”
桀天抱住恋舞:“我喜欢你就可以了。”恋舞喜欢他哥哥又怎么样?她固执,他比她更固执。他不怕她爱上谁,他相信细水长流的时间里她会爱上自己的。
可能恋舞正需要一个人好好安慰开导,她缩在桀沐的怀里哭了一夜。
桀沐和恋舞抱在一起一整夜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传到魔王耳朵里。魔王表面上不做任何回应。
年轻人的一点小事魔王从来不会在意。魔王在意的永远是他付出半辈子岁月的南魔利益。
自己的大儿子桀天遇事冷静、沉稳大气。面对多烂的摊子他都有能力收拾好,但是无情的帝王稍微在决策上有偏差就会走上暴君的□□。无情虽可以一身轻松,但是太轻松不是件好事。
二儿子桀沐做事圆润、总给人留下恰到好处的距离。他反对战争、反对杀戮却不知道有些事件只有暴力才能解决……恋舞又有可能在危机时刻成为他最大的绊脚石……
他的孩子们都优秀却也有缺陷,让他在选择上有诸多顾虑。
宫楼上望尽南魔魔都,魔王不禁老来的叹气:“唉——”
“父王——”
“父王。”
两道声音在魔王后方响起。魔王没有转身只淡淡的回答:“起来吧。”
“你们觉得恋舞这个姑娘怎么样?”
试探吗?两个皇子都默不作声:“……”
桀沐笑着接话:“既是恋裳婆婆教养出来的姑娘想必差不到哪里去。”
“天儿呢?”魔王直视自己的儿子。
“儿臣不知。”桀天很诚实的回答。
魔王深深的看着比自己魁梧的大儿子,细想他的回答是否真实。在这个过程中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真的长大了。
“南魔近来极为不太平……南魔的未来是在你们手中的。”魔王扶上栏杆仰望苍穹,“他日若能将魔界大一统,一定不要忘记向天告祭我啊……”
“父王!”桀沐动容道。
“父王。”桀天插嘴,“魔界大一统,统治权在谁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魔界是否比往日越发昌盛。”
“你们对皇位有何看法?”
桀沐道:“父王离退位之时甚早。”
桀天实话实说:“能者居位。”
“哈哈。”魔王笑了,“好一个能者居位。身为皇族魔就该为皇位生、为皇位死。可是,这是错误的!身为魔界的魔就该为魔界大一统做好随时付命的准备,这才是我皇族孩儿该有的信仰。”
“儿臣知。”两个皇子虚心倾听。
魔王突然转移谈话内容问:“恋舞便嫁给沐而可好?”明明是对桀沐说的魔王却朝桀天那询问。
桀天微微一愣:“好。”
“我的沐儿可否满意?”魔王又转向桀沐,“既然美人归沐儿了,这南魔指不定会归沐儿啊……自古美人江山难两全。你们可懂?”
桀沐不知是喜是悲:“儿臣知。”
桀天依旧喜悲不形于色:“儿臣知。”
自那一日开始,恋舞的婚姻已成定局。
“桀沐不想伤我……他从未告诉我这些,但是我都知道。”恋舞哭得稀里糊涂,“可是……呜呜、如果说桀天是把我让给桀沐而得到皇位的,我更宁愿相信是魔王想把皇位给桀天而我作为安慰品嫁给了桀沐……”
“……”木木看着眼前不断哭泣却又挺直背的姑娘颇为无语。
“我在这等他,想要确定他心里真的有我?可是……他到现在还未来……”
“你既然对这场婚姻理解的如此透彻为何还傻在‘情’字上呢?”木木明眼人说实话,“这真是一出‘有情人对无心人的一场无果的痴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