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如果她运气够好,说不定就能杀了秦王,以后跟公子隐居山野过平淡的日子。
想到这里,肖玉涯忍不住开心的勾唇笑了起来。
月黑风高月,正是杀人时。
肖玉涯都记不清手中的无情剑饮了多少血,砍了多少骨头。
她只记得当她最后杀到了秦王的寝殿里,浑身已经伤痕累累,她的左腹部甚至有个洞,在汩汩的流着血。
“秦王,受死吧!”
她举起了公子的无情剑,那个叫秦王的男人就安静的坐在那,穿着一身黑色的华服,既不抵抗也不喊人,就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说:“我注定要死,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你,杜悦!”
肖玉涯愣住了:“你认识我?”
秦王竟突然抓住她手中的剑往自己胸口刺,鲜血喷射出来,他竟还笑着说:“你来看看我是谁!”
秦王死了,尸体就这么挂在剑上。
肖玉涯伸出手按在他的额角,摸索了几下,心头一惊,用力一撕,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竟然是公子身边的人。
秦王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公子的人会在这里?
肖玉涯愣怔的站在那,有点傻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起眼的内侍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淡定的冲了出去大喊道:“秦,秦王被杀了,来人啊,刺客杀了秦王……”无数的人涌进了秦王府,即使这个时候,肖玉涯都不忘蹲下身把面具再次覆在那张脸上,还细细的贴细致,不让人寻出一丝易容的破淀,她要把尾巴替公子扫除干净。
她的手抖的很厉害,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滴在她的手背上,晶莹剔透,顺着手指滑落在那张假脸上。
秦王府的人已经开始围住了这个房间,只要她出去就能被射成刺猬。
呵,或许用公子的这把无情剑自杀是她最体面的结局了。
这一段或许是杜悦最煎熬的痛苦,即使在幻境里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浓雾再次席卷而来,这一次肖玉涯已经淡定了。
等她再次看到清晰的世界,她已经回到了公子府上。
不但回来,甚至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推开自己的房门,肖玉涯看到房间里竟然设着一个香案!
香案的木牌上刻着自己的名字,杜悦!连个立牌人都没有,仿佛她是一个孤零零的人。
公子也在,他就静静的站在香案旁发呆。
看到推门进来的肖玉涯,还笑了笑,说:“你回来了。”
肖玉涯嗯了一声,也看着他,不说话。
公子看着她,又笑了笑:“都说心愿未了的人死了会变炁出来讨债,你的心愿是什么?”“你说会带我归隐山林。”
公子这一次不笑了,他看着虚无,很淡很淡的勾了勾唇,向来波澜不惊的人难得有一丝悲哀。
“杀戮无数的人,哪有归隐的资格,有的不过是死无葬身之地罢了。”
“就像我这样吗?”肖玉涯说。
公子拿起香案上的一壶酒,又灌了一口,失神的喃喃道:“是啊,像你这样。”
肖玉涯这才发现他喝了很多酒,天色太黑,月光被云遮着,暗暗绰绰,偶然一瞥,看到了他身上的喜服,是大红色的,红的艳丽扎眼。
“小悦,我是欢喜你的,别怪我。”
他将冰壶里的剩酒全部浇在了香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