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婢,你不如今日就给我跪在雪里头,好好想想今日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悦刚刚给了她一个耳光,骂了这么几句还是觉得不解气,见她缩着脑袋宛如鹌鹑一般跪在地上磕头,更是恶从胆边生,一脚踢在她的肩膀上,将这瘦削的小宫女一整个儿直接给踢倒在地上。
“今日就是将你活生生打死在这儿,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萧悦泪流满面,甚至是咬牙切齿。
“这挨千刀的萧云疏,还有宴容,今日竟然这般折辱我!分明知道我要去换衣裳,竟然等也不等,就这般将我一人抛下在这儿,分明就是要叫我出丑,可恨极了——萧敏骂的确实没错,贱人,果然都是贱人!”
萧悦低声怒骂,那宫女听了更是不停求饶,但这丝毫不能让暴怒之中的萧悦冷静下来。
她一味地怪罪是宴容和萧云疏不等她,却也不想想,宴容和萧云疏可有什么义务一定要等她?
她一味地怪罪是自己的婢女手脚太慢,却也不想想,当初若非是她的婢女劝她,她都好似将元兴帝召见的事情完全抛到了脑后,还准备去清露台喊人过来,分明是她自己太慢,如今赶不上趟了,就只能将气撒在别人的身上!
那婢女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冰雪给覆盖包围,浑身冻得瑟瑟发抖,但她根本不敢起来——萧悦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贴身伺候萧悦这样久了,自然一清二楚,她若这时候敢起来,萧悦就敢要了她的命!
但这婢女也不是泥巴捏的,就是奴才奴婢,那也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怎么不可能有怨气。
萧悦这般折辱她,却不想想她有时间在这里和她干耗,怎么没空继续赶一赶?
萧悦哭得厉害,这婢女更是哭得厉害,一时之间主仆二人哭成一团,个人心中有个人自己的辛酸。
而便是这样叫她觉得绝望的时候,萧悦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人经过的声音。
身后似乎模模糊糊地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嗓音:“悦儿怎么这般狼狈,不如来与我同坐轿辇,省的这冬日里雪大难行,又冻坏了身子。”
萧悦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但如今要是有人愿意用轿辇载她去御书房,那便够叫她喜极而泣了,故而立即说道:“多谢……”
但她才转过身来,便瞧见那金碧辉煌的轿辇上挂着一只银色的小铃铛,然后轿辇侧边的帘子打了起来,露出了萧悦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脸。
是萧云疏。
这轿辇乃是郡主的规制,也是萧悦终其一生不能拥有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