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航的第三舰队折戟沉沙后,毫无防备能力的帝国军运输舰队和登陆舰队基本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立刻在日军舰队的绞杀下损失惨重。
高升号运输船原本是英国籍商船,后被江南造船厂收购。船长高惠悌(英国人)见势不妙,连忙下令降下中国国旗,升起英国旗躲避灾祸。船上的帝国军士兵们拒绝悬挂米字旗,怒不可遏地道:“我等身为堂堂中国人,岂能靠英国国旗来苟且偷生?降下国旗,骨气何在?”乘坐船上的是登陆部队第十三军第37师的一个营,全营官兵在营长的带领下,集体视死如归地站在甲板上操起步枪射击逼近的浪速号。在舰长东乡平八郎的命令下,浪速号调动六门右舷副炮对高升号齐射轰击。刹那间,高升号上血肉横飞、碎片四溅,半个船身被轰得粉碎。不到十五分钟,被舰炮轰得千疮百孔的高升号带着上面的七百多名帝国军士兵缓缓沉入被鲜血染红的海水里,大批在海面上挣扎的士兵被高升号沉没时造成的漩涡吸入海底。
船长高惠悌魂不附体,落海后,他一手拼命扑水游泳,另一只手死死挥舞着英国国旗。浪速号看到一个英国人落海,碍于日本和英国的联盟关系,于是扔下一个救生圈把高惠悌捞了上来。高惠悌惊魂未定,但仍然鼓起勇气对东乡平八郎抗议道:“舰长阁下!你们攻击毫无防护能力的运输船是非常不人道的行为!违背了人道主义精神!”
东乡平八郎冷哼一声:“人道?这些中国士兵是来入侵我们大日本国的!他们是侵略者!对于侵略者,还要讲人道?简直是可笑!”他命令道,“用机关炮射杀海面上的这些侵略军!”
对这些入侵自己祖国的中国士兵恨之入骨的日军水兵操控军舰上的机关炮,疯狂扫射落水的帝国军士兵,撕心裂肺的射击声和惨叫声中,日军舰队对帝国军运输舰队和登陆舰队展开了空前的屠戮。
东海舰队的四艘大型运输舰操江号、镇海号、利运号、犀照号纷纷遭到了攻击,继而纷纷被击沉,舰上运载着的大批物资和帝国军士兵齐齐与舰共沉,或者落水后毫无反抗能力地挨着日军的屠杀。操江号原本运输的是给第五集团军的军饷,舰上运载着一百多万两白银。舰长王永发忍痛命令水兵打开舱底的水塞,把操江号自沉。在缓缓被海水吞没的时候,王永发带着水兵们昂然站在舰艏甲板上,一起高唱帝国国歌,随后在歌声中全部没入滚滚波涛里。
南海舰队的两艘大型运输舰江安号和澄波号看到海面上到处都是燃烧倾覆的本方军舰和挣扎游泳的本方士兵,于是挂起红十字旗,并将船上的物资全部抛入海中,同时全力捞救本方落水官兵。日舰一开始故意不进攻,等两舰上装满伤员的时候,日舰突然开炮,江安号和澄波号猝不及防,两舰三百多名水兵和捞上的一千名落水官兵一起血肉横飞并与舰共沉。
练习舰湄云号和泰安号也遭到了攻击。湄云号运载着大批的军火武器,被击中后立刻发生了天崩地裂般的大爆炸,全舰和舰上的五十多名水兵一起粉身碎骨。泰安号的体积较大,排水量达一千三百吨,日军误以为是一艘巡洋舰,因此对泰安号穷追不舍,最终一顿乱炮将泰安号击沉,舰上七百多名官兵基本都葬身大海。
运煤船伏平号、开平号、勇平号、北平号也纷纷被击沉,几千吨优质煤炭倾泻入海。
日舰攻杀至黄昏时分,帝国军运输舰队和登陆舰队的大型军舰基本都被击沉,军舰的残骸和人体尸骸遍布交战海域。日舰仍然没有停止攻击,挖泥船导海号、汽船飞霆号、拖轮遇顺号、小轮船守雷号、下雷号、巡雷号、快马号、飞艇号、利水号、超海号、东澧号、赶海号等小吨位的军舰也在日舰秋风扫落叶般的猛烈绞杀中纷纷被击沉,上千吨辎重物资和上千名乘船的士兵尽皆葬身大海。
尹润海等军官们看到这场海上大屠杀,无不心如刀绞,只能命令残余的炮舰和鱼雷艇竭尽全力打捞落水官兵,同时命令宝筏号等布雷舰艇投放水雷,迟滞日舰的追击。奋不顾身在日舰附近布雷的宝筏号等布雷舰艇也纷纷被击沉。第三舰队、运输舰队、登陆舰队基本全军覆没,被击沉的舰艇超过百艘,陆海军死难者五千余人,给帝国陆海军造成了空前的打击。
日军舰队内欢声雷动,日军上下无不为这场痛快淋漓的屠杀和巨大的战果而欢欣鼓舞、弹冠相庆。伊东中将平静地望了望已经沉入海平线的太阳,神色凝重:“我们马上就要迎来中国舰队的复仇了,战斗才刚刚开始。诸位,准备战斗吧!”
夜幕降临后,伊东中将命令所有军舰实行灯火管制,全部熄灯,脱离刚刚的交战区域,遁入夜色中等待突袭的机会,准备偷袭赶来救援的中国海军主力舰队。
逃到金泽岸上的海军官兵们和陆地上的陆军官兵们看到日舰逐渐离开后,忍住悲痛地出动剩余的几艘炮艇和鱼雷艇打捞落水的弟兄以及已经遇难的弟兄遗体。海面上几乎是惨不忍睹,烈火熊熊,无数的碎片残骸在燃烧着,被炮弹鱼雷轰击得面目全非的军舰东倒西歪地瘫在海面上,无数支离破碎的尸体在海水里上下沉浮。由于落水的士兵基本都遭到日舰的机枪机炮射杀,因此死难者极多,海面上尸骸如麻,残肢断臂和头颅内脏比比皆是,大量的鲜血把大片大片的海域染成了粉红色。最骇人听闻和触目惊心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吸引得大批海洋鱼类过来吞吃尸体,甚至包括不少嗅觉极为灵敏的鲨鱼和体积巨大的虎鲸。捞救的士兵们愤怒地用步枪射杀那些狼吞虎咽啃吃死人肉的海鱼。
吴俊垒望着这一幕,忍不住暴跳如雷:“海军那帮杂种!全是白痴吗?实力比鬼子舰队强好几倍,居然还让我们被打得这么惨!一群王八蛋!”
董彦杰脸色铁青,扭头就走。
吴俊垒喊道:“你干什么去?”
董彦杰头也不回:“老子要把我们控制区内的日本人全杀光。”
吴俊垒拉住他,脸色绷得近乎狰狞:“这件事暂时不急。先构建工事,谨防日军的反扑。我们的运输舰队和登陆舰队都没了,小鬼子肯定会乘虚而入的。”
晚上八点多,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才急匆匆地赶到金泽海域。望着在波涛里翻滚着的无数军舰残骸和陆海军官兵遗骸,丁汝昌放声大哭:“老夫糊涂哪!居然被日寇骗得团团转!致使无数将士为之殒命!老夫如何向皇上交代哪!”说完准备投海自尽。李喜浩等军官们急忙拉住他,李喜浩声色俱厉道:“司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赶紧找到鬼子的舰队并将其消灭掉,才能给死难的弟兄们报仇哪!”
黎元洪也道:“日军的舰队现在都在日本海内,逃不出去的。出口对马海峡和朝鲜海峡都在我们的监视中,除非它们从津轻海峡、宗谷海峡、鞑靼海峡逃脱,否则,它们就是一群瓮中之鳖。”
李喜浩分析道:“鬼子的目的是想消灭我们,不是偷袭我们。它们现在肯定已经和海参崴的俄军舰队合兵一处了。我想,天亮后它们就会发起进攻。但他们夜里也很有可能会突袭。”
丁汝昌冷静下来,点点头:“说的是。日军一定认为我们会在金泽海域抛锚停泊,他们如果想要偷袭我们,肯定会派遣精干小型舰队偷偷过来的。命令超勇号和扬威号巡洋舰停泊在金泽海域,所有鱼雷艇和炮舰环峙其左右,等待日军自投罗网。其余铁甲舰和巡洋舰,连夜搜寻日寇和俄寇的主力!同时实行灯火管制,切不可在发现敌人之前暴露自己!”
夜幕笼罩下的日本海内,都是两眼一抹黑的三国舰队展开了捉迷藏般的搜寻对方行动。
子夜时分,日军果然对金泽海域发动了偷袭。
偷袭的日军舰队是联合舰队鱼雷艇队,数量之多可谓过江之鲫。除了旗舰“小鹰”号,参加偷袭的还有第十一号至第二十三号鱼雷艇,总共十四艘鱼雷艇。伊东中将手中的鱼雷艇队共有二十四艘,仅仅保留十艘,其余都投入这场孤注一掷的偷袭战,以争取能击沉一两艘中国海军的主力舰。巡逻的第一舰队的雷龙号和雷虎号鱼雷艇发现这群急速驶来的不速之客后,迅速对空释放照明弹和信号弹。空中巡逻的热气球和飞艇也一起发射照明弹,刹那间夜空犹如被一百道极光所笼罩了般,夜色被照明弹映照得亮如白昼,使得偷偷摸摸过来的日军鱼雷艇队在白光下无所遁形。
“开火!”超勇号舰长黄建勋和扬威号舰长林履中一起怒吼。
金泽海面上刹那间翻江倒海,无数蓄势待发的舰炮和速射炮一起对着自投罗网的日军鱼雷艇队猛烈进攻,海面上犹如下起了倾盆暴雨般掀起万千波澜。首当其冲的几艘日军鱼雷艇立刻被大口径的舰炮轰得粉碎,被速射炮击中的日军鱼雷艇千疮百孔、血肉横飞。
“为了大日本帝国!冲啊!”架势小鹰号的东乡正路中佐声嘶力竭地高喊。他知道自己的这次任务是有来无回,横竖都是死,那必须要死得有价值。在他的驾驶下,小鹰号一边疯狂发射鱼雷,一边不要命地朝着超勇号撞去。护卫在超勇号身边的广庚号炮舰在千钧一发之际舍生忘死地横穿过来,硬生生地挡住了射向超勇号的三枚鱼雷,同时又和小鹰号撞在一起,两舰齐齐在大爆炸中化为燃烧的火球。
混战了半个多小时,除了广庚号和小鹰号同归于尽外,广己号炮舰在中了两枚鱼雷后也缓缓沉没,突袭来的十四艘日军鱼雷艇全部被击沉。
八月四日凌晨4点40分,行驶到本州岛西海岸中北部的佐渡岛附近海域的第二舰队所属的南琛号、南瑞号、保民号三艘巡洋舰借着朦胧的晨曦,隐隐约约发现前方几公里外的海平线上有一连串凸起的黑点,急忙升起热气球侦察。热气球传来的消息十分惊人:前方发现大批军舰!数量将近百艘!
南琛号舰长曾兆麟慌忙命令道:“快!快用无线电发报给旗舰!我们发现日俄联军的主力军舰了!”
接到南琛号的电报后,散落在其他海域内的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以及停泊在金泽海域内的超勇号、扬威号等军舰纷纷赶来。海军上下在日军的猛烈偷袭中早已经怒火中烧,再看到死难的那么多同僚手足,全军无不咬牙切齿,都望眼欲穿地要和日军军舰展开决战。获悉俄军舰队已经和日军舰队联合一处后,丁汝昌怒道:“全速开动!一定要不能再放跑了他们!”
清晨6时整,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海面上波光粼粼。中日俄三国舰队正式在日本本州岛西海岸中北部的佐渡岛海域狭路相逢,继而爆发全面决战。佐渡岛海面刹那间战舰云集,三国海军精华基本尽皆在此,三方军舰的上百个烟囱所冒出的滚滚黑烟汇聚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决定远东海洋主人的三国大海战展开了。
1中方作战序列(各型战斗舰艇50余艘,辅助舰艇10余艘):
主力铁甲舰2艘:定远、镇远;
装甲巡洋舰6艘:来远、经远、致远、靖远、济远、平远;
轻型巡洋舰8艘:超勇、扬威、开济、寰泰、镜清、南瑞、南琛、保民;
炮舰12艘:威远、龙骧、虎威、广元、广亨、广利、广贞、广金、广玉等;
鱼雷艇20余艘:左一、左二、左三、右一、右二、右三、雷龙、雷虎、雷中、雷干、雷乾、雷坤、雷坎、雷离、雷震、雷艮、雷巽、雷兑等。
2日方作战序列(各型战斗舰艇20余艘,辅助舰艇20余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