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根本不在乎友军的死活,在樊城前进攻的清军和日军对于俄军来说只是挡路的人肉沙包而已。瀑布般奔腾而下的俄军骑兵师漫山遍野席卷而来,还没有和汉军交锋,汉语和日语的惨叫声哀嚎便响成一片。被俄军骑兵战马所撞飞、踩踏的清军和日军猝不及防,根本没想到从背后杀来的友军会“不小心误伤自己”,立刻在巨大的痛苦中遍地打滚、鬼哭狼嚎,被战马撞飞的日清军士兵口喷鲜血、五脏破碎,被战马踩踏到四肢的日清军士兵骨骼断裂、痛不欲生,被战马踩到身躯的日清军士兵肋骨粉碎、内脏稀烂、死于非命,被战马踩到脑袋的日清军士兵直接当场丧命,被踩破变形的脑袋脑浆横流。俄军如此野蛮冲击和不顾友军死活的行为立刻激怒的日清军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骑兵来袭!骑兵来袭!”电光火石间,刘锦棠声嘶力竭大吼道,“重机枪立刻架起来!掷弹筒和飞雷炮开火!手榴弹和炸药包准备好!骑兵来袭!准备迎战!”
空前紧张的气氛立刻密实地笼罩在汉军的阵地和汉军士兵们的心头,地面的巨大震动迅速由远而近。汉军官兵们紧张地看到,无数的骑兵犹如黑云飓风般滚滚而来,一路上被战马撞飞的日清军像纸人般漫天飞舞。虽然这一幕狗咬狗的场景看得很痛快,但汉军官兵们都知道自己马上也要遭到这种进攻。各个重机枪阵地上,汉军机枪手们飞速地给机枪装填子弹,后续的汉军步兵炮兵阵地上,一门门飞雷炮和掷弹筒严阵以待,准备迎战的汉军士兵们埋伏在战壕里,面前堆满了手榴弹和炸药包。
“用骑兵攻城?傻x!”刘益大吼着,“开炮!”
惊天动地的炮击声和直冲云霄的火光在汉军的炮兵阵地上一起拔地而起。铺天盖地的德国克虏伯大炮的开花炮弹掠空破天而去,雨点般地将成片成片的哥萨克骑兵连人带马地炸得血肉横飞、灰飞烟灭,被炮弹震波掀飞落地的俄军骑兵来不及呼喊便迅速被从后面汹涌而上的己方骑兵马蹄给践踏成肉泥。俄军骑兵人群中,炮弹爆炸的火球遍地开花,无数被炸飞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血淋淋的内脏和头颅触目惊心地遍地乱滚。俄语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中,一片又一片哥萨克骑兵人仰马翻,被炸死的骑兵被爆炸的气浪高高地抛起,被炸断马蹄的战马悲鸣着在地上徒劳无助地挣扎着。后续冲上来的骑兵被倒在地上的死马绊倒后立刻马失前蹄,滚滚不断栽倒,倒地的冲击力立刻让马背上摔倒后脑袋着地的骑兵颈椎骨在“咔嚓”声中扭曲变形。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硫磺气味中,后续的俄军哥萨克骑兵们仍然悍然不畏死地向汉军发动凶狠的骑兵冲锋。
“开火!”刘锦棠怒发冲冠地大吼道。
战壕里的汉军炮手立刻操控飞雷炮和掷弹筒对越来越近的俄军骑兵奋勇开火,配合远程的火炮继续在俄军骑兵和汉军步兵短兵相接之前尽最大限度地杀伤敌军。雨点般的炸药包和掷弹筒榴弹不断将一排排迅速冲过来的俄军骑兵炸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重机枪阵地上,汉军的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也一起震天轰鸣地喷射出无数条火舌,铺天盖地的火力网在橙黄色的弹幕中覆压向冲过来的俄军骑兵,子弹和血肉的撞击毫无悬念,惊心动魄的重机枪扫射声中,俄军骑兵一片片触电般地倒地抽搐着,继而被无数暴风般的子弹给撕扯成碎片。在汉军的重机枪火力网和飞雷炮的猛烈打击下,俄军死人死马交相枕藉,人肉马肉一起遍地乱溅。
马克沁重机枪的有效射程是1000米,这个距离对于全速冲刺的战马来说,需要一分钟。因此仅仅一分钟的汉军单方面火力射杀后,排山倒海般而来的俄军骑兵便和汉军展开了正面交锋。俄军骑兵们嗷嗷怪叫,肆意纵横驰骋,成千上万把锋利的马刀一起“唰”地刀锋出鞘,组成了一片刀锋破天、寒光闪闪的战刀森林。汉军的阵地上立刻千军驰骋、万马奔腾,无数的马蹄掀起了一道道尘土飞扬、杀气冲天的狂暴浪潮。汉军纵横交错的战壕和雨点般飞去的子弹及手榴弹再次让一批批俄军骑兵接连不断地人仰马翻栽倒,但短兵相接后的俄军骑兵立刻显示出近战的优势。惊恐的汉语呼喊声和怪异的俄语呐喊声中,马刀飞舞、战马嘶鸣,汉军阵地上一股股滚烫的鲜血飞溅瓢泼。一团团马刀组成的刀光剑影旋风般来回纵横,雪亮的马刀四处飞舞,刀锋犹如一道道闪电,被砍中的汉军血如泉涌。大批汉军来不及反应,便被砍杀得身首异处,血淋淋的人头在战壕里遍地乱滚,被马刀拦腰劈成两半的汉军和被战马撞飞踩死的尸体堆积如山。汉军阵地上顷刻间战马呼啸、一片混乱,被战马撞倒的汉军来不及爬起来便被马蹄踩成肉泥,被马刀削掉半个脑袋的汉军扑通倒地,脑浆鲜血横流,被马刀砍掉胳膊的汉军血水喷涌、苦不堪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撕心裂肺。汉军官兵们苦苦用步枪和刺刀对抗着俄军的骑兵。
“撤退!”刘锦棠心如刀绞地喊道,“全体撤到城里!”
“军长,您快离开这里!”王德榜跌跌撞撞跑来。
“老夫身为军长,岂能抛弃部下单独逃跑?”刘锦棠声色俱厉,“命令第29团和第30团掩护两翼!第6团挡住前面!炮兵部队和重机枪阵地先撤退!不许抛弃重武器!”
第十师代理师长曹德庆奔过来心急如火地大声喊道:“正在茨河镇和东津镇激战的第二师、第九师要不要撤回来?”
刘锦棠摇头道:“不能撤!他们撤回来,樊城就真的要丢了!命令你的部队,给我顶住!绝不让敌人攻入城内!”
王德榜陡然间看到一队俄军骑兵如狼似虎地凶猛冲杀过来,连忙喊道:“曹德庆!快把大人送到城里去!”说完,王德榜大吼道,“警卫排!给我上!”
刘锦棠愕然地转过身,看到王德榜带着警卫排正在拼死拦住那群冲杀过来的俄军骑兵。王德榜连连开枪打落了几个俄军骑兵,但下一个纵马冲过来的哥萨克手中马刀闪电般一挥,刘锦棠看到王德榜的脑袋被一股喷涌的血泉冲到了半空中,失去头颅的高大身躯犹如刑天般兀自屹立了一会,然后轰然倒下。
刘锦棠顿时万箭穿心、老泪横流,曹德庆拼死将他扛进了樊城。
大批的俄军骑兵尾随着撤退的汉军呼啸着冲入樊城,撤入城内的汉军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依托城市地形发动反击,被子弹打死、被手榴弹炸死的俄军骑兵连人带马、四仰八叉地堆满了樊城的大街小巷。但在后面,俄军的步兵也蜂拥跟了进来。不甘落后的大批日军和清军也决堤洪水般倾泻入城。汉军和俄军、日军、清军在樊城内展开激烈的巷战。
而在茨河镇和东津镇,汉军和日军的战斗也激烈得白热化。两个小镇子已经在血战中化为了瓦砾废墟,房屋尽皆倒塌为一片七零八落的残垣断壁。犬牙交错的巷战中,汉军每退一步必用手榴弹炸毁房屋,以阻日军。上千具汉军和日军战死的士兵重重叠叠地堆满了战场,近卫第四团和近卫第五团的汉军官兵无愧于他们番号上“近卫部队”的荣誉,全体死战不退,阵亡的汉军官兵仍然保持着战死时血脉喷张的姿势。有的还抱着步枪趴在掩体里睁着眼睛准备射击,彷佛还活着,但眉心却有一个深深的弹孔;有的和日军扭抱在一起,嘴里还撕咬着日军的一片耳朵,或者手指已经把日军的眼球都给抠了出来;有的和日军一齐炸得皮焦肉烂,衣服都变成黑色的灰烬贴在了焦烂的皮肤上。关键时刻,援军四个团赶到,勉强稳住了阵脚。
小松宫亲王大将和野津道贯中将获悉俄军乘机螳螂捕蝉、抢夺胜利果实后,无不气急败坏,小松宫大将立刻命令全军剩余的三个师团全部进攻樊城,从俄军手里把城市给夺回来。
望着蝗虫蚁群般源源不断倾泻进樊城的日俄军,刘锦棠仰天流泪道:“樊城一丢,老夫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汉王!”说完准备挥刀自刎。在旁边忙着指挥炮兵部队后撤的刘益连忙上前夺下刘锦棠手里的军刀,正色凛然道:“刘军长!你要是自尽了,那也于事无补呀!你一人死了是小事,但是你死了,我军必然军心大乱,不但樊城会丢,襄城也会丢呀!那你的死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