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可用人体模型替代的小事,为何偏要用活人,而且是份量不轻的俘虏?
直到切尔中尉在混战中被蒙面人一刀砍杀,“斗猪士”上尉才明白:无论对敌对我,时间都是第一要素。
一旦关押地点泄露,k701特遣组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不管谁来,“红蜘蛛”必来,凡是个“红蜘蛛”,都能一眼认出原部队长胡安的亲侄女兼特种航空旅最养眼的女飞行员。情况危急时扒开麻袋,拿枪指着,又可拖延一会。
虽然事与愿违,名叫胡丽的女战俘最终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但援军赶到了。
台东方向开来的a国援军,在通信无人机被击落前的几秒钟内,说了该说的话,“关岛a5奉命接管关岛k2及你部指挥权,请固守待援……”
呼号前缀为“关岛”指太平洋司令部指挥链。a字头是“联合作战指挥”,a1在莱布其海军上将的旗舰上,a2、a3在关岛,a4在高雄;k字头是“宪兵指挥”,k1是k上校本人,k2指k部门驻台东联络处。“关岛a5”不在最新的军种通用呼号手册里,但既然能接入海豹六队专用频道,应是新成立且有权限的指挥机构。指挥权移交通常意味着一线作战单位原使命结束。
k701特遣组以七死一伤、指挥官被俘的代价完成了任务。
第七名死者是情报军官。他被俘前正在颈动脉断裂的切尔中尉身上做无用功,直到被俘仍喊着“坚持住”。蒙面人将他制服、捆绑后,拖到“斗猪士”上尉跟前,一句对话都没有,就让“斗猪士”那样看着,扣动扳机……
k上校错了,攻进看守所的不是“红蜘蛛”。
为了让“斗猪士”上尉一分钟也不耽搁地开口,他们使尽世间最恶毒、最卑劣的手段。他们还带来山上那两块身份铭牌,凑齐七块,串成串,挂到暂时幸存的k701特遣组指挥官“斗猪士”脖子上。
“你没有七十二小时,只有五十……六秒。”
“他叫庭车常。”
“五十三。
“他的老婆、小三和女儿,还有你的全家,我都上过。”
“四十……九。”
“你是j国人?哈哈,瞧那该死的英文发音,就像翔塞回p眼从嘴里喷出来一样。”
“四十一。”
“你们人不多……看守所11座建筑,849个房间……慢慢找吧……”
(四)
沉寂已久的看守所方向那声枪响让司徒昂明白,最后时刻到了。
cb师南下先遣队指挥组临时营地依然静悄悄。
叫司南菲的女人醒来之前,胡丽就走了。胡丽是跟“老兵”和两名先遣队员走的,她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也虚弱,不宜随马上要担负阻击任务的大部队行动。所谓“大部队”其实只有百来人。既然任务失败,“老兵”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若非“老兵”化名随队,不论隶属于“红蜘蛛”的司徒昂、佟国伟,还是身为cb师南下先遣队队长的勾文瑞,都会派更多人护送胡丽。因为胡丽是飞行员——首先是飞行员,其次才是“红蜘蛛”原部队长、第八战区二部现任部长胡安大校的侄女。
“老兵”是第八战区十一局局长挂职担任cb师政委,又是胡安的老战友,胡丽一定能够走出去。
其实先遣队也能走出去。先遣队由cb师山地二营抽调精锐组成,爬山涉水穿插突击不逊于a军游骑兵,而且交过手,但台东特委联络员冷月的命令很明确:“优先保障友邻单位突围。”
司徒昂问过陈诚,台北电台信号正常。
只要林指未明确收回指挥权,那娘们就是“先遣作战”实质上的最高指挥员——听说肖杨亲自带队出现在台东防区北部,但cb师参谋长与用cb师的人并打着cb师旗号的先遣队没有横向联系,即使“老兵”留下也插不了手。
司徒昂看到佟国伟从山下的密林中钻出来,面色灰败,样子狼狈。
“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走不走?”佟国伟抖落领口的尘土,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压制火力太猛,完全不是游骑兵打法。我们牺牲了两个战士,连敌人影子都没见着,勾文瑞不要我指挥——他说得对,这是营连级规模步兵拉锯战,特种兵少校一边凉快去。哎,问你呢!那些杂牌军真想窝在看守所让敌人包圆?”
司徒昂递给佟国伟一支烟,望着不远处看守所的墙,默默抽着。
墙里隐约传来chaoxian女人和j国男人的声音,似乎在争吵,也可能音量大点而已。司徒昂低头看表,倒计时还有1分39分,到时蒙面队还不撤,他就进去给j国男人一枪——他没忘记自己是干嘛来的。
倒计时1分11秒,看守所大门打开。
叫司南菲的女人先出来,朝这边望了一眼,转身摆摆手,接着尹幸村出现——他们都蒙着面,但对“红蜘蛛”来说,认人不需要看脸。然后是一付担架,由两名蒙面人抬着。
佟国伟下意识起身,司徒昂却说“不是。”
的确不是,担架上的身体超过一米七五。不是蒙面队攻入看守所后冷月才肯说出来的目标人物——这事让司徒昂耿耿于怀。
担架之后是那个自备a军头盔、战术背心的岛军宪兵中尉。他叫黄笑,是他命令所有宪兵放下武器,将看守所移交给蒙面队。宪兵们很听话,蒙面队也没为难他们。黄笑出现时,扛着一支14ebr增强性战斗步枪,可能是从“海豹”身上缴获的。
司南菲留在大门外,尹幸村和黄笑一前一后护着担架往北面的山林钻。往北只能上山,越往上,植被越稀疏,积雪也不厚,不利于隐蔽行踪。
那又是谁?司徒昂疑惑。蒙面队除了司南菲挨过一枪而且是皮肉伤,并没有其它伤亡。
倒计时只剩30秒时,蒙面队在司南菲带领下全员撤出看守所,向西面突围。15瓦电台传来勾文瑞少校急切的声音:
“我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