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幕后黑手(1 / 2)

催眠局中局 王健霖 6732 字 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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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父亲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甚至把那个向来不让别人触碰的箱子都给了许杏儿,却又把密码留给了自己。许为仁突然发觉,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父亲的想法。

【1】

车子在城里兜兜转转,街上的人影越来越少,路灯显得越来越孤单。最后车子停下的时候,文彦博无力的颈部不由自主地前倾,随即醒了过来。

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老板在里面等你。”

文彦博并不急着下车,他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景象。这里应该已经是城郊了,因为窗外一片荒芜,只有一栋孤零零的烂尾楼。

这是一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如果文彦博死在这里,他的尸体绝对不会被人找到……而是背靠着水泥,化作白骨。

文彦博忍着腹部的剧痛,一瘸一拐地下了车,然后向着烂尾楼走去。夜晚的风有些凉,让他昏昏沉沉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他停在大楼的“门口”,面前没有门,只有一团黑色。

当他走进去之后,就会直面那个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文彦博忽然有些恐惧……他不确定南南是否还活着,自己又能否活下去。

陈按了两下喇叭,催促文彦博快一些,同时心里感到一阵快意。之前对于文彦博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看到那个男人软弱犹豫的模样,真是一件快事。

没想到,文彦博突然回过头来,向着陈问了一句:“经历了这么多,你现在相信催眠了吗?”

陈一脸愕然。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文彦博又重新扭过了头,走进了那扇黑暗之中。他仍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投身于黑暗之中,就像是羊入虎口,也像是一滴清水落入墨汁之中,掀不起丁点涟漪。

陈盯着文彦博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烂尾楼比料想中要大很多,里面混杂着水泥和钢筋的味道,它就像是人体的骨骼,只是没有鲜血和肌肉,所以显得更加原始、残酷。

文彦博往前走了很久,他的周围没有灯光,只有月色——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进入这里的月色……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建筑里回荡着文彦博的脚步声,终于他来到了一处天井,然后停下了脚步。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他抬起头,发现四面全部都是高耸的楼层。

文彦博的呼吸因为疼痛而有些急促,他侧耳倾听,隐约听到了音乐声,似乎是有沉重的鼓点,也有吉他……但是声音并不清晰,也无从分辨方向。

就在文彦博抬着头,努力寻找着声音来源的时候,突然一道亮光从楼上闪过。文彦博的眸子蓦地一缩,随后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烂尾楼中仿佛爆炸。

正聚精会神寻找着音乐声的文彦博毫无心理准备,被那阵巨响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随着声音轰鸣的同时,整栋大楼的灯光亮了起来。

这座只有骨骼而无血肉的建筑,终于裸地呈现在了文彦博面前。

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站在楼上的那个人影。他的手仍然保持着托举的姿势,看来刚才就是他扔下了一只酒杯。

有些麻木的文彦博终于从巨响中回过神来,他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那里被玻璃碎片擦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楼上的人和仰着头的文彦博对视片刻,然后突然转身,沿着楼梯缓缓向下走来。

轻快的脚步声开始回荡,他说:“不好意思,刚刚在听音乐,所以没注意到你已经来了。”

文彦博没有说话,他的头脑正疯狂地运转着。

“你感觉这栋楼怎么样,虽然没有盖好,但是在我看来,它反而因此更加像是一件艺术品。”

文彦博紧盯着那道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不瞒你说,原本这栋楼是要建成一栋大厦的,而且附近的这一片也会被我开发成崭新的商业区。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

幕后黑手终于从幕后缓缓走出,露出了他的面孔。

他长得并不狰狞,也没有獠牙。相反,他笑起来的模样就像是一个阳光男孩,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没心没肺。

可是文彦博知道,这个人的城府,要比这栋烂尾楼更深!

“又见面了,文先生。实在是想不到,你现在狼狈得像是一只老鼠。”许为仁笑着伸出了手。

文彦博没有理他,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许为仁撇了下嘴,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然后从角落里扯过来两把破破烂烂的椅子,把其中一把放在了文彦博的身后。“请坐,我们许家可没有让人站着说话的规矩。”

说完,许为仁把另一把椅子放在文彦博的对面,然后自己大咧咧地坐了上去。

文彦博随之坐下。

许为仁跷着二郎腿:“你看起来并不惊讶。”

文彦博面无表情:“我早就料到了是你,只是不敢确认。”

“哦,为什么呢?”

“知道许杏儿对我有好感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也对,尤其像我这种十年前就知道这件事的人,那就更少了。”许为仁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可真是没劲,我原本以为会吓你一跳的。”

文彦博:“你扔下来的那只酒杯已经足够吓人了。”

“哈哈,你说话总是这么有趣。”许为仁笑着笑着,他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嘴角的笑意也转瞬即逝,整个人的气质顿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年前你就是这样……这样的,该死。”

文彦博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也不为许为仁的变化感到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许为仁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抱有敌意,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

“有时候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是不需要原因的。”许为仁把椅子往前蹭了蹭,盯着文彦博的脸说道。他的表情凶恶,好像恨不得立刻把面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不,一定有原因的,只是你没有意识到,或者不愿意说。”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的神态更让人火大。”

文彦博:“是吗?那可真是抱歉。”

“你还真是镇定自若啊。”许为仁身体前倾,一点一点逼近着文彦博,但文彦博始终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你别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你没有资格保持镇定!”

许为仁忽然伸手狠狠按在文彦博的腹部,他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将额头贴着文彦博的额头。

“你知道吗?现在你的身上还有她的味道。”许为仁的手指继续用力,文彦博腹部的伤口已经撕裂,鲜血透过了衣服,就像是开了一朵花。

文彦博用力地攥紧拳头,“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了。”

“嗯,为什么?”

“许杏儿。”

话音刚落,文彦博感到腹部一阵轻松,可接踵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疼痛。

许为仁重重地冲着伤口处打了一拳,文彦博顿时痛得弯下腰来,几乎从椅子上跌落。

“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许为仁收回拳头,然后掏出一块手绢仔细地擦拭着指头上的血渍。

文彦博咬紧牙关,他捂着腹部,挣扎着重新坐直。

“一想到你在我家留宿,她甚至还照顾过你,我就觉得……想杀人。”许为仁说出“杀人”两个字后,忽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哈,我这么说可真幼稚,是不是?”

文彦博丝毫不觉得幼稚,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交待在这里。

许为仁笑嘻嘻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聊聊正事吧。按照你的计划,大约十二个小时前,你就会脱离我的监视……当时陈可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我选择信任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文彦博:“因为南南。”

“知道就好,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应该为我对你的信任做出回报了呢?”

“在这之前,我想要确认南南的安全。”

“为什么呢?”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我花费了太多时间……算是一个父亲的请求,我想要看南南一眼……”

许为仁:“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哦。”

文彦博:“求你,哪怕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也可以。”

“你确定?”

“我确定。”

许为仁掏出手机,笑道:“那好,我让陈给你送一根南南的手指头过来。这玩意儿可比头发有纪念意义多了。”

他笑着说出了一句残忍至极的话,文彦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回过神来,大声说道:“不要!”

许为仁已经拨通了陈的电话。“这不是你的请求嘛,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不,我不要见南南了,你不要伤害她!”

陈接起电话,说道:“老板,您有事?”

许为仁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文彦博,笑容中透着残忍。

终于,文彦博跪在了许为仁的身前,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求你不要伤害南南……不要伤害南南……”

文彦博的额头一片青紫,渗出血丝。

许为仁挂掉电话,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许久,他笑得面部肌肉都变得麻木了。“现在,告诉我箱子在哪儿,密码又是什么,并且你要把原因说得明明白白,否则……你明白我的意思。”

原始梦境中出现的事物是抽象的,里面的苹果放在现实中一定不会也是苹果,而是另外一种物品。

文彦博在许杏儿的原始梦境中找到了许多意象,如何找到这些意象在现实中指代的事物,就是破译梦境的关键。

装着世界的珍珠、沙泥般的时间、没有翅膀的鹰、鹰口中的糖果、手持时针的独眼熊、一罐蜂蜜、身躯时长时短的蛇、挂满尸体的树……

许震留下的箱子和密码,就隐藏在这些意象之中。

在说明释梦的基本原理之后,文彦博开始对重重意象抽丝剥茧。许为仁罕见地表现出一丝凝重,一言不发地听着文彦博的分析。

珍珠被踩在脚下,表面看来如砂砾,数量近乎无限,拿起其中一颗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代表着许杏儿的记忆,珍珠之中的世界都是她过往记忆的一幕幕。最后她随手扬去手中的珍珠,说明她对过去并不珍惜,也毫无留恋。

梦中的河代表着时间,在它出现之前,原始梦境之中没有出现任何生物,也就是具象意义较为明显的事物。但是当许杏儿沾了一点软泥在眉心之后,便有各种生物出现。这说明她在开始用大脑回忆过去,追溯时间。

文彦博说道:“而接踵出现的生物,代表着的应该是现实中的人们,而且往往是最重要的人。”

许为仁点了点头:“说得还蛮精彩的,我不会质疑你,前提是你最终能分析出我想要的信息。”

没有翅膀的鹰,它距离许杏儿总是忽近忽远,口中还衔着一块糖果,文彦博认为它所指代的人应该就是自己。没有翅膀可能是因为文彦博失去了家庭,而且还受了伤。至于糖果,那颗有着无穷味道的糖果,指代的是爱情。

独眼的熊,这个意象是强壮的,而且凶残。他手中持有断掉的时针,这直接暴露了它的真实身份。因为时针代表时间,而断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死亡。所以熊代表着现实中已经去世的许震,那么它给了许杏儿的那罐蜂蜜,自然也就代表着……箱子。

许为仁追问道:“那么箱子到底在哪里?”

文彦博不紧不慢地继续分析着:原始梦境中,许杏儿在得到蜂蜜之后,她的前行就变得困难起来,脚下的沙子由圆润变得尖锐,说明她时常被回忆刺伤。脚底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火,这说明她回忆过去的时候感到愤怒。

与此同时,还有许多蛇在追赶着她。蛇的意象往往代表着,这说明在许杏儿得到蜂蜜之后,吸引了很多觊觎着它的人。

最终许杏儿遇到了一棵挂满尸体的树,并且将蜂蜜埋在了树下。

许为仁:“所以说那棵树就是箱子的埋藏地点!那么那棵树到底代表什么!”

文彦博:“树上挂满了尸体,而原始梦境中的生物代表着现实中的人,所以说这棵树代表着现实中的……”

许为仁脸色一沉:“墓地。”

文彦博:“许震的遗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母亲死后执意要把自己葬在公墓,所以父亲死后的骨灰也送到了那里,和母亲埋在一起。”

“那就没错了,箱子就在墓地。”

许为仁感到一阵嘲讽,自己苦心寻找的箱子,居然被许杏儿一直放在了一个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不过他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摆脱出来,继续问道:“还有密码,打开箱子的密码又是什么?”

文彦博反问道:“首先要确定一点,箱子真的有密码吗?许杏儿的原始梦境中并没有出现关于它的信息。”

许为仁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紧:“我确定,父亲临终前亲手把箱子交给了许杏儿,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密码箱。而且这个箱子之前一直放在父亲的书房里,我早就接触过它,箱子是特制的,输错密码达到一定次数或者受到外力破坏,箱子都会自行销毁里面的东西。”

“那许震和许杏儿说了什么吗?”

“他要许杏儿保存好箱子,还说里面装着关乎许氏财团生死存亡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打开。”

“那他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

许为仁回忆起许震临终前的那一幕,说道:“之后他把我唤到了身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文彦博:“什么话?”

“没听清,即便是听清了,你觉得我能告诉你?”

文彦博仍然跪在地上,他的额头一片青紫,腹部有着大块血迹,看起来无比狼狈。但突然之间,他身上的气质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费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许为仁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也没有继续向文彦博施暴。

文彦博虚弱地说道:“让我们回到许杏儿的原始梦境里……她说她曾经想要打开蜂蜜罐,但却发现自己无法打开,这变相说明她其实并没有打开箱子的密码……然而,有一条蛇却传递出它能打开箱子的信息。”

许为仁一字一句地问道:“这条蛇是谁?”

“蛇盘在少女的腿上,说明它与许杏儿是亲近的关系……它的身躯时而变得很长,时而变短,长短的概念或许代表着年龄,说明少女和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说来,蛇代表的人显而易见。”

许为仁的瞳孔蓦地缩小:“是我?”

文彦博:“蛇同时象征着。距离许杏儿很近,同时又带着强烈的人……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人。”

许为仁:“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文彦博苦笑道:“如果密码真的在我这里,我有必要兜这么一个圈子吗?”

听着文彦博解释完许杏儿的原始梦境,许为仁陷入了沉思。

说白了,这又是一个信任的问题。

文彦博利用催眠套出了许杏儿的原始梦境,而对梦境的解释太过光怪陆离,这让许为仁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许为仁其实很清楚,文彦博的解释虽然看似天马行空,却与现实不谋而合。

母亲虞小青在许为仁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孱弱的女人,而且不久之后就去世了。隐约记得她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下辈子嫁给一个普通人,过一段普通的生活,所以她执意要将自己葬在公墓,这样才会让她心安。

有了虞小青的因,便有了许震也葬在墓地的果。挂满尸体的树下埋着蜂蜜,公墓藏着箱子——许为仁对于这一点已经从将信将疑变成了不离十。

另一方面,文彦博说许为仁就是梦境中的那条蛇,他也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许为仁一直以为自己将对许杏儿的那份情感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许杏儿却早就知道了。

现在许为仁面临着两个选项:第一个是不信任文彦博,推翻他的扯淡言论,但这样一来箱子和密码也就无从得知,回归到了一片未知的状态。

第二个选项则是信任文彦博,箱子就在公墓,而密码……就在许为仁自己手中。

这两个选项,其实并没有给许为仁留下选择的余地。

他渴望得到箱子里的东西,那么他就只能选择相信第二个选项。

也就是,信任文彦博。

文彦博没有看许为仁的表情,但他知道,许为仁只能选择信任自己。

而这份信任,等同于一份生机。

沉默了很久,许为仁终于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父亲临终前对我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打开箱子的密码。”

文彦博说:“是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荒唐的说法吗?”

“你我是否相信都不要紧,因为真相就是真相。许杏儿的原始梦境不会存在欺骗,她打不开蜂蜜罐就是打不开密码箱,而她认为密码就在你的手中,这一点也是绝对真实的。”

许为仁微微抬起眉毛,双眼空洞无神,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要文彦博从许杏儿那里找到箱子的密码,可最后许杏儿给出的信息却是:密码一直在他自己手里……

许为仁努力回想着许震临终前的那一幕,他把自己唤到跟前,然后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

当时的许为仁心情极度复杂,因为父亲先是把继承权转移到了许杏儿那里,然后又把书房里放了很久的神秘箱子给了许杏儿,这让许为仁感到难以理解,还有怒不可遏。所以许震临终前努力说出的那一句话,他看在眼里,却没能记得。

如果那句话真的是密码,那对许为仁将会意味着太多。

他原本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十余年,最终继承权却转嫁他人。他以为父亲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甚至把那个向来不让别人触碰的箱子都给了许杏儿,却又把密码留给了自己。

许震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为仁突然发觉,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父亲的想法。

【2】

同一时刻,同样的想法,同样困扰着许杏儿。

女人面容憔悴,脸上还带着哭过的痕迹。文彦博离开不久后,她就独自醒了过来,失魂落魄地来到了书房。

许杏儿麻木地找到第三盘录像带,然后打开电视机开始播放。屏幕透着蓝色的光,映在女人的脸上,透着诡异,还有凄惨。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文彦博,即便那个男人帮她挨了一记子弹,但是内心深处对他的好感最终让她选择了信任。所以她会睡在男人的床边,睡得那样毫无防备,就像是一个裸的婴儿。

发呆了一段时间之后,许杏儿擦了擦酸痛的眼睛,忽然变得不再悲伤。她已经看透了文彦博的计划,换言之,也弄清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些令她意乱情迷的虚假爱情,不过是他局中的重要筹码罢了。

但是,谁输谁赢,谁是庄家……

尚未可知。

许杏儿的气质焕然一新,之前的伤心荡然无存。不过当她看到录像带里的内容之后,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疑惑当中。

就像是许为仁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改变继承权,留下了箱子这个难题,却又把密码交给了他。

他和她,都是许震的孩子,却也都看不懂父亲。

电视机的画面回到了另一个时间。

第一盘录像带中的蒋重轻和许震正处于年轻气盛的时候,第二盘录像带中的两人则是步入中年,脸上多了几分沧桑。

而最后一盘录像带,他们都老了。蒋重轻本身就要比许震大上几岁,电视里的他已经头发花白,不过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

许震则刚好相反,他的头发仍是黑色的,可是精神却十分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