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方坐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人，目光深沉如水。

于最后关头，他还是没能杀了这两人，因为关键时刻，这人又那般毫无尊严，涕泗横流的求他，甚至一度晕厥过去。

看到这人的绝望无助的模样，他忽然有了更加有意思的想法，所以，暂时没有下手，只是将少年同这人分开关押起来了。

这似乎是重逢以来，他头一回得到这样的机会，可以放肆大胆的，不怕他人发现，可以不疾不徐的看着这人。

五年未见，他比起从前是真的变了好多。

容颜苍老了一些，五年前，要说他是三十五岁，恐怕没人会相信，但现在，似乎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人已经四十了，因为，他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瘪下去了。

不只是苍老，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颜以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明明先前那两个跟他非亲非故的长老都能将这人养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到了他亲舅舅这里，就能将这人养得瘦了一大圈？云忆到底是怎么养得这人？莫非是将他当成了不要钱的奴隶随意压榨？仔细想想也很有道理，否则也不会让他来这魔界做这么危险的事。

现在看来，尽管这五年间，魔界从未从云忆手上讨到一点好处，但是云忆想要维持这份平衡应当也是相当不易。

这五年里，为了他的人间，他是不是也吃了很多苦？

颜以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这人的眉心。

尽管是在睡梦中，他也一直都皱着眉头，眉心挤出了一个很难消掉的“川”字，痛苦的呓语着些听不懂的词，颜以方知道的，自己先前的行为，极大的伤害了这人的自尊。

从眉心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从鼻子到嘴唇，到下巴，每一处，他都瞧得细细的。

五官与从前并无甚么区别，但是眉宇之间所呈现出来的气质却与从前是千差万别。

似乎，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才能硬生生的熬出来这份本不该有的沧桑感。

在发现这人也会老之后，颜以方这才意识到，啊，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啊……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很是莫名其妙的，无迹可寻的，但是，又似乎是早有预谋的，情绪累积到了极致后的喷薄而出。

他忽然低下头去，吻住了熟睡中的这人的唇。

很是粗鲁，毫不怜惜，若这人是醒着的，肯定会为这个过分侵占的吻感到不适。

所幸，他现在晕过去了，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倾泻自己一直以来的情感。

忽然，怀里的人难受的动了动。

颜以方警觉的瞪大了眼，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直了。

又等了许久，期间一直跃跃欲试，但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许久后，这人的睫毛轻颤，眼皮动了动。

他醒了。

颜以方面色冷硬的看着这个刚刚才从短暂的逃避中醒来的人，现在，是他要来面对痛苦的时候了。

云清衡再度醒过来的时候，颜以方正坐在他床前。

一醒来，似乎是因为身体的不适，他先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他便抓住颜以方的手，忙道：“邵宁呢？”原来那个少年的名字叫邵宁。

当云清衡初一醒来便焦急的抓住他的手问那少年的所在时，那一刻，也许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丝酸涩的，但很快就被脸上的无所谓给盖住了，颜以方道：“放心，他还活着。”

云清衡长吐了一口气。

颜以方又道：“只是，能活多久嘛，就得看你了。”

云清衡立马警觉起来，像极了一只汗毛立起的猫咪，他了然道：“你想要什么？”

颜以方伸手，挑起云清衡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前嗅了嗅，他道：“我记得你刚来魔界的时候说过的吧？你说你罪该万死，我要怎么惩罚你都可以，还记得吗？”

那人脸色煞白，梗着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

颜以方笑着：“放心，我不要你死。”他将嘴唇凑到云清衡的耳边，独属于这人身体的清香传到颜以方的鼻息，他说，“我不要你死，我想看看你生不如死的样子。”

云清衡的身体一怔，他缓缓的张嘴，声音沙哑：“你想要什么？”

颜以方一笑：“陪我六天，六天之后，我会放过你那小子，这六天，你得尽力令我满意，怎么样，做得到吗？”

云清衡愣住了，似乎一时想不明白颜以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指甲攥得发白，迟迟不肯出声，颜以方也不催促，就在一旁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半晌后，云清衡艰难的点了点头。

“很好。”说着，颜以方便将云清衡一把推倒在床上，他说，“交易现在开始。”

这人先是试探着，轻轻舔了一下。

“快点。”他说。

只是，这人从前些日子便染上的风寒就一直没好，舔上一会喉咙就会不舒服的停下来咳嗽。

颜以方忍了两次，第三次时，他忽然一把掐住了云清衡的脖子，憋得这人呛得直咳嗽。

他恶狠狠的逼问这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云清衡被他掐得脸通红，他好生无助的摇着头，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不是……”

颜以方又问：“是不是觉得我还放不下你？是不是觉得在我面前装柔弱有用？”

这会，这人已经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自他的眼角掉落，他的双手攀上颜以方的手，试图掰开那让他痛苦的手。

颜以方放开了他，道：“那就给我卖力点！”

这人前些日子的风寒还没好，时不时的就会咳嗽，此下喉咙被颜以方堵着，脸都涨得通红，憋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呛得不住咳嗽。

进入正题后，颜以方一直保持着这个让双方都不舒服的节奏到结束。

结束后，他看到这人又流血了。

颜以方唾了一声：“不要以为这事有这么容易结束，这只是个开始，你要是受不住，可以早些跟我说，我们提前结束交易。”

颜以方这话一说完，刚刚还一脸失神的这人却又像突然活过来似的，身体一滞，好生费力的支撑起身体，道：“我还……可以……”

心蓦的一抽。

真就所有人都值得他付出，唯独你不值得。

颜以方笑了，俯身下去贴住这人，过分亲密的气息喷在这人脸上，这人不自觉的缩成了一团，颜以方笑道：“那好，这还没完……”

他睡得很熟，许是白天过痛过累，这人现在睡得很熟。

从颜以方出去处理公务到现在回来，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笼统点算的话，已经是六天之约的第二天了。

颜以方看了一眼时间，觉得是时候了。

他伸手推了推这人：“醒醒。”

“别……困……”

或许是睡迷糊了，这人在意识迷蒙的时候，被颜以方一推，便浑浑噩噩的翻了个身，勾住了颜以方的脖子，蹭了蹭。

颜以方的眸子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