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衡一愣,随后,抓住了颜以方的衣领,将脸埋至颜以方的胸前,猛的吸了一口气。
这番举动惊得颜以方身子一僵,浑身的血脉直贯头皮,正要有所反应,却在这时,云清衡道:“舅舅身上太香了,睡不着。”
颜以方登时便想到了白天他叫的那个妓女,想必是沾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刚刚那股子血气又透心凉的下去了,他好似被人捉奸在床似的,慌忙撑起身,道:“那我去洗个澡。”
“不用!”云清衡按住颜以方的手腕,又将颜以方拉回了床上,他继而又十分熟稔的将脸埋进了颜以方怀里,道,“别走,就这样就好。”顿了顿,又长吸一口气,道“很香,我很喜欢。”
颜以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丝想法:得去问问那妓女,平日里都是用得什么种类的熏香。
被这人这么抱着,摩挲间,想不上火都难,但,又不知为何,内心生出了那么一丝名为愧疚的情绪。
那丝情绪压着他,即使是抱着这人,也不敢动一点妄念。
欲念同情绪的拉扯间,又是许久过去了,他还是睡不着。
但,睡不着的好像也不只他一个。
半晌后,感受到身侧之人的顾涌,颜以方再度开口,问:“怎么还不睡?”
就像小孩子不肯睡觉被大人抓包时的尴尬,怀中之人立马紧张道:“马上就睡!”
话虽如此,但怀中之人似乎还是心里有事一样,始终不肯睡去。
一个念头突然自颜以方脑海中浮现。
上次,他同自己一起睡的时候,一直千方百计的亲他来着,但是自己威胁过,不让他再这么做了。
难道说,他现在迟迟睡不着,是为了等我睡着,然后……
越想越觉得,这实在是太有可能了。
于是,怀着那么一丝隐约的期待,颜以方闭上眼睛,装作熟睡一般,不再动弹了。
这对他来说相当容易,当他需要为战事潜伏的时候,可以连续几天几夜不挪窝,也不动弹,就保持着那么一个姿势,直到身体都彻底麻掉。
但,等了好久,肩膀都麻了,却都没等到他意料中的那个吻。
又过了一会,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云清衡睡着了……
天快亮了。
颜以方还没睡着。
一开始是因为等待,到后来,他便主动去做了他等待许久,却没等来的事。
而后,便很难睡着了,一直都在侧着身看这人的睡颜。
仔细想来,七年前的自己好像从未看到过这人熟睡的样子,不过倒是见过很多次他打坐时的样子,就跟现在没差。
睡觉居然能这么老实,真是骨子里的乖巧。
颜以方伸手在这人挺翘的鼻尖上点了点,因为白天才哭过,鼻尖有些发红,像是成熟的樱桃一般,可爱极了,颜以方忍不住低下头,在这人鼻尖上啃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就不得了了,好似尝到了什么顶甜的糖果,几乎都要齁到他承受不住,直想要更多。
还好,他自制力一贯惊人,逼着自己就止在了这一步,便不再妄动他念。
没了欲念,不代表没有别的念头。
怎么能睡得这么熟呢?想到自己白等那半夜,突然就不平衡了,突然就动了一些恶念。
颜以方伸出手,捏住了这人微微发红的鼻尖。
因为鼻子被捏住,呼吸不畅,半晌后,睡梦中的这人终于察觉到不适了,他紧皱起眉头,动了动脑袋,似乎在梦中也想勉力甩开那个阻止他呼吸的罪魁祸首,但纵使他摇晃着脑袋,颜以方也依旧捏着他的鼻子,不为所动。
“嗯……”
或许是因为甩不开颜以方的手,这人急了,忽然,喉咙里憋出了一声轻吟。
只是一声轻吟,颜以方的脑子里便轰鸣一片。
他飞快的缩回手,而后背过身去,不看身边这人。
这一翻折腾,一夜过去了。
这一夜,身侧之人似乎睡得很好。
天亮后,身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颜以方很快就知道,这人醒了。
“舅舅醒了吗?”
他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颜以方转身时,满脸都写着那句话,所以,云清衡连忙补充道:“舅舅上次睡着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压死,今天这么乖,肯定是已经醒了。”
颜以方稍稍有些尴尬,为了掩盖这种尴尬,他选择岔开话题,他说:“醒了的话就起来转转吧,别总一个人憋在屋子里了,自己一个人能出门吗现在?”
云清衡的嘴张了张,满脸的为难,但看到颜以方那满脸的恳切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说:“嗯。”
“好。”颜以方欣慰点头,掀起被子便披上衣服起床了,他说,“那好,晚上战士们有场宴会,你也一道过来吧。”
云清衡的脸色不太好,似乎一觉还是没睡够,笑得很勉强:“好。”
临走前,脚都迈出门口了,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颜以方又折返回来,一手揽住云清衡的后脑勺,于他前额上附上一个吻:“我等你。”
转身,颜以方快步离开了云清衡的房间,似乎想赶紧离开此地,连脚步都过轻过浮了。
他想要赶紧逃离因为刚刚不自禁做出的动作所引发的尴尬。
行至正殿,正好碰上了追着一只金色的胖猫跑过来的小石,擦身而过后,小石又退转过来,盯着颜以方的脸:“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又有什么好事吗?”
“……”他很开心吗?很明显吗?
颜以方登时就板起了脸,干咳一声:“你看错了。”
小石反而莫名其妙的:“什么啊,明明就很开心”
颜以方忍不住敲了敲小石的脑袋:“小孩子不要那么多废话。”
夜晚的宴会,本是十分常规的活动,颜以方有时候还会懒得出席。
但今天,他很期待。
这可能是云清衡第一次受邀融入他们魔界团体。他很想见到那副画面。
但,直到宴会结束,云清衡都没有出现。
颜以方步履匆匆的赶往云清衡的房间。
远远的,寂寥的夜幕下,周遭是通明的灯火,他看到那个人孤零零的蹲在门口,双手捂着脑袋,浑身颤抖。
颜以方心一揪,快步走上前去:“怎么了?”
一抬头,那是足以撞进颜以方心里去的恐慌。
他说:“舅舅,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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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哇他好乖啊,睡觉都不带动的
云:……那还是你更乖一点,这样都撩不动(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