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有些着急,似乎确实不愿意,但又无法开口将那句话说出来。
颜以方冷哼道:“你曾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就只到这种程度为止吗?”
“不是的!舅舅……可是……”
“不愿意就算了。”
身前之人好似虚惊一场后,长吐一口气。
颜以方继续道:“我也不缺你这个连这点事都不愿做的侄子。”
“我去!”云清衡的声音几乎穿透整个厅堂。
颜以方转身,看到了那人头一回露出那般决绝无望的眼神,他说:“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只要是我要你,你都会给我?
那好啊,让我来看看你的决心。
那一天,颜以方头一回看到云清衡穿着白色以外颜色的衣服。
那一袭大红刺金线的华服在摇曳的烛火下,艳得几乎要晃伤了颜以方的眼睛。
他在魔兵们的拥簇下朝颜以方走来,烛火晃动,身影绰约。眉心的画上去的那枚红痣那样醒目,衣领拉得很开,衣服松松垮垮的,那副打扮,真就活脱脱一风尘沦落人。
在他抬头的那一瞬,心都好似要被那抹红灼伤。
他的眼睛里没了一点从前看颜以方时那惯常的晶莹,全然失去了那几乎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的满心欢喜,这一次,他的眼里,没有一点光辉,好似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
颜以方攥紧了椅背,他笑:“不错,舅舅的好侄子出手,一定能够马到擒来。”
颜以方尖锐的捕捉到了那一刻那人紧攥住衣角的手,他抬手,嘴唇轻启,似在颤抖,但最后,脸上似乎想扯出一抹笑,但终究是没有成功。
他说:“安安一定……不辱使命。”
颜以方目送着那人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朝着再也回不来的地方,一步步地远离自己。
对了,这就对了,本该如此。
这一步踏出去,你将彻底解脱。
你会赢,你会胜过你的心魔,你将不会再受那人摆布,不会再受情感所困。
那人动身离开的一刻,颜以方手边那上等玉石做成的宝座于他手下应声而碎。
你赢了。
一旁是车迟的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现在是戌时,按理来说,云清衡应该到了那糟老头子那里了。
这期间,车迟一直在颜以方的耳边咋呼。
车迟急道:“以方,将清衡带回来吧,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
颜以方觉得很好笑:“挽回,我为何要挽回?”
有些话,并不方便明说,车迟知道颜以方在装傻,他也没办法戳穿他,他只有气急之下的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
颜以方冷笑:“我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然,新打劫来的一枚玉扳指却在手中渐化为粉末。
车迟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只余一缕叹息:“不该是这样的……”
“你去哪里?”颜以方对着车迟的背影急忙追问。
“救人。”
“晚了!”
晚了,早就晚了。
车迟转头:“只要有心,什么时候都不晚。”
车迟的身影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
亥时到了。
应是已经无可挽回了。
颜以方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辰,云清衡应该已经到了那老头身边了吧?
现在应该开始在那老头身下承欢了吧?
他会是怎样的姿态呢?
会好好配合吗?
会反抗吗?
他这样的人,反抗起来的时候,反而会更加激起别人的施虐欲吧?
那老头拿到这样的尤物,应该会很亢奋吧?
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畅。
时间要到了。
只待他的战士来信,便可知云清衡是否已经得手。
又或者说,已经……失身。
颜以方默默等着他要等的结局。
只等云清衡结果了那老东西,他的魔兵便可一拥而上。
“报——”传信员终于来了。
颜以方腾的从椅子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