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身(1 / 2)

尽勾消 乔严 1647 字 2021-02-11

昨夜那踏实的一觉让颜以方几乎要忘记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他的本能。

他野兽一般的,时刻提防着外界危机的本能。

那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最大武器。

这些年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好觉了,尤其当周围有人的时候,他会更加提防。

而昨夜,他不仅睡得那样香,甚至,他还被那一堆没来由的亲吻搞忘记了——他怀里的这个人,是敌人。

他随时都有可能害你的。

想到这里,颜以方不禁起了一背的冷汗。

他是真的越来越不像他了。

这太危险,太致命了。

他得想个法子解决。

四象不是多大的一个仙门,他臃肿,庞大,积重难返,已然是垂垂老矣。

但就在两天前,这个仙门做了一件大事:他们的几个年轻弟子一起斩杀了几个毫无防备的魔兵。

魔兵们都在嚷嚷着要打上四象去报仇。

纵使颜以方觉得大战过后的他们需要原地修整,并不适宜马上再度出征,但民意难违,战士们要是真的发起狂来了他会更加难办,还不如索性在这等小事从随他们去。

这就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以那几个尤其亢奋的战士的战力绝不可能端下四象,但他又不能眼看着战士们去送死,现在找到几个没受多少伤的战士可太难了。

琢磨了半天战术,颜以方有些头疼。

车迟的意思是先压着战士们的战意,容后再议,可颜以方太清楚了,他手下的这些战士,脾气一个比一个暴躁,真压抑得狠了,很容易出事。

他现在宁愿折断这几根羽毛,也不想他们愤怒的情绪在军队里扩张,影响到他整只翅膀。

“让他们去吧,只杀那几个年轻修士就好。”颜以方说。

车迟觉得不可行:“要打就来场大战,你这样只起一点小摩擦反而是暴露了我们的疲态,到时候反而会牵连到我们整个大军。”

颜以方攥着手中的笔头,艰难的敲打着桌子。

“抱歉,舅舅,我来晚了,衣服好难穿……”是姗姗来迟的云清衡。

颜以方一抬头,正巧看到他系得奇奇怪怪的腰带,看来这衣服确实难穿。

车迟率先迎上去:“清衡,你快过来看看,以方遇上了一点麻烦。”

颜以方不禁皱眉:什么麻烦?多大点事就给我咋咋呼呼的,惹人笑话。

但是车迟在向云清衡交代他们目前的情况的时候,颜以方也没有出口阻止,只是静静待他说完。

待到车迟说完,云清衡的脸上有一刻的茫然。

颜以方见状,摆摆手,道:“罢了,强攻就是了,战力不够的时候再多的战术都不起作用。”

却在这时,云清衡开口了,他说:“也不是没有法子,四象的情况比较特殊,也许那几个战士真就可以将其拿下。”

云清衡的眼眸亮亮的,他望着颜以方,好似在邀功一般。

那视线仿佛一道威压,原谅颜以方当时只想到了威压,因为那感觉就同他在对上车底王时一样,会让他觉得难以喘息。于是,他选择了别过头去,不看云清衡的视线。

见颜以方不吱声,车迟忙道:“你有什么好方法?快说说。”

云清衡抿嘴一笑,那笑容忽而变得十分暧昧。

他走上前来,凑到颜以方的身边,十分自然的攥住了颜以方手中的笔,那时,一股袭人的清香在极近的距离里毫无阻拦的传进颜以方的鼻息间,那一刻,颜以方竟然也就由着他夺去了自己手里的笔。

待笔离手,颜以方忽而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

这不合理,这很危险。

云清衡一点没意识到颜以方的异常,他自顾自的在颜以方桌前的地图上画了个圈,然后,转头朝向颜以方,眼角眯成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他说:“擒贼先擒王,别的仙门掌门大都是些所谓的正直之士,很难搞,但唯独四象家的掌门是个一无是处的糟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也只知道贪图享乐,好色得不行,男女不忌,只要是美人一个都不放过,曾在这事上吃过不少苦头也没见长一点记性,我们完全可以从他身上着手,继而一举拿下整个四象仙门。”

颜以方忽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他望着云清衡,纵使眼神冰冷,嘴角却挂着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他明知故问的:“你的意思是?”

云清衡笑笑:“找一个绝色美人给他送去,保准那老东西乐不思蜀,我们就趁机夺下四象。”

颜以方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有点意思。”

车迟的眼睛亮了,他说:“我这就去操办这事。”

见颜以方肯定,云清衡的心似乎也飞起来了,他笑嘻嘻的:“那我跟车迟一道去办,那糟老头子只爱玩干净的,这可难找得很呢。”

“不必了。”颜以方忽然抬手,拦住了正欲离开的车迟。

“怎么了?”云清衡疑惑转头。

颜以方笑眯眯的盯着云清衡,眼神却像是一只盯上了猎物的财狼。

他是那样危险的一只毒蝎子,你不能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至少,你要跟他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要确保他是可掌控的,你要确定那危险在你可控的范围内。

一个奴隶而已,就不该存着可能威胁到主人的危险。

你应该能够对他为所欲为。

你也必须能够做到。

颜以方的眼睛对上云清衡,这人的眸光还是如同稚童般澄澈,颜以方缓缓开口:“出身干净的绝色美人,我们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刚刚还在得意笑着的云清衡,脸上的笑意散去,脸刷的白了。

车迟的脸色也变了,他也猜到了颜以方的意思,他急道:“以方,别开玩笑了,这种事随便寻个□□即可,哪儿用得着让清衡去涉险?”

“不是他刚刚说的吗?那糟老头子只玩干净的,出身,容貌,还有这身手,外面找的,有哪一个比得过他?”

“舅舅……我……”云清衡的喉咙有些哽咽。

颜以方轻佻一笑:“怎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