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心忍不住有些眼热:你打结就打结,绑这么复杂做什么同心结她是见过的,而眼下穆子晏手上那个,分明有三个同心结打在一起那么复杂了。
穆子晏将那个同心结放到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精致木盒中,才回答她的问题:绑得紧一些,卿卿就跑不掉了。
他在她耳边唯恐天下不乱地吹着气,白头到老算什么,结发三生才好。
沈念心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狭长凤目,与平时不同,现下他眼中满溢着半点儿不加掩饰的情意,快要将她溺毙其中了。
溺毙对,溺。
我想沐浴。沈念心十分认真地说。
穆子晏轻笑一声,眨眨眼,满目的浓情流淌而出,这才是真的要将她溺毙其中。
沈念心简直要看呆了
去年在琼花台说过的戏水之乐,今日便成全了卿卿。话音未落,她就被穆子晏一下子腾空抱起,大步往净室而去。
沈念心原以为他所说的戏水之乐,最多就是泡个脚洗个澡打个水仗什么的却没想到,穆子晏竟如此有闲心,在椒茶苑的厢房中修葺了一个如此大的温泉池。
耳边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醉人的热烫的酒气:卿卿是否满意?
沈念心:她简直要惊呆了,这什么情况,人工湖居然挖到屋里来了?
不过穆子晏也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直到身上感到一阵凉意,她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喜服,已经被他剥粽子一样地,给剥得只剩下最贴身的亵衣了。
她脸上烧红,已经烧得无法思考了。
殿,殿下怀中的小女人粉唇微张,一双线条精致的俏丽杏眼,被满室的热气熏染得仿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朦胧又荡漾。
她轻嘤一声,弱弱低喃。钻入他耳中,却像是一支最锋锐的利剑,直直入心。
穆子晏大掌擒住她,长指一勾,就将她腰间系带轻易扯开,紧接着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起,不过须臾之间,两人便坦诚相见了。
穆,穆子晏!她怒目而视,那双俏丽美目中,情动与羞赧参半。却都抵不过他如此粗暴无礼的动作所带来的惊讶。
向来内敛有度的男人,撕起衣服来竟然如此豪放不羁?!
嗯?卿卿要说什么?他低身俯就,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然后满意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因为自己的低语和呼吸红了脸,羞窘得说不出话来。
穆子晏朗声笑开,丝毫不加掩饰的愉悦让沈念心更加不知所措了。她僵硬地半倚在他怀里,清楚地感受到自他胸腔传来的震动,这样近的距离让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如同从前,她嫁给他,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可是最后还是噩梦一场。
沈念心忽然有些不安,眼下的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一场噩梦呢?
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心灵相通,穆子晏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心情低落。虽然不确定她因何事而伤感沉郁,他却选择了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打消她心中所有的不安。
沈念心只觉得颈侧一痛,差点儿就痛得掉下泪来,她委委屈屈地控诉:混蛋,你咬我
穆子晏松口,见她一脸的委屈控诉,又安抚地低下头吻上她粉润唇瓣,现在感觉真实了吗?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虽然心中还是会有些不安和恍惚,但内心深处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隐秘的期待在作祟。
盛京城中,灯火燃了整夜的,并不是只有椒茶苑一处。七夕佳节,处处都是灯火通明的盛况。
莫眉喜想要喝沈念心喜酒的愿望没能达成,季珩深实在不忍心再看那个傻姑娘抱着西瓜抹眼泪的傻样,于是就答应了带她来看花灯。
心思简单的无知少女果然好哄。在季珩深给她买了二十来个花灯之后,她已经乐得合不上嘴了。
肚子饿不饿?带你回攒玉楼吃饭?为了不引人注目,季珩深没有坐轮椅出来。在莫眉喜的精心调理下,他已经能走很远的路了。
我刚才看到布告栏上的皇榜了。莫眉喜摇摇头,今天不是有流水宴嘛,我们去吃那个。
季珩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不过那点反对的情绪很快就掩饰好,他耐心地劝道:那流水宴是请京城百姓吃的,大锅饭做出来,口味一定不怎么好。我带你去攒玉楼,想吃什么都有,怎么样?
莫眉喜十分坚决地反对,不要,我就想吃流水宴。
为什么?季珩深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她的偏执,以为她还停留在讨厌他的钱的阶段,于是说:你把我这沉疴多年的病体调理得这么好,我该付给你的诊金可以将买下整个攒玉楼了。为什么还要去吃免费的流水宴?
莫眉喜扁扁嘴,心酸又委屈,那流水宴是心心的婚宴啊我是出身山野的平民,不能进皇子府喝心心的喜酒,难道去流水宴上凑个热闹也不行吗?
季珩深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凝滞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忧无虑又直白坦诚的姑娘,心里竟然有埋藏这么深的情绪。尤其是在听她说出身山野四个字的时候,他竟觉得胸口闷得生疼。
她自小生长于无忧谷中,这才养成了她灵动纯净的性格,这本是她的可贵之处。可她刚才说的那样的话,让人怎么听怎么心酸。
好,我陪你去吃流水宴。季珩深轻轻呼了一口气,明天我带你去找他们要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