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维桢懊恼地挠了挠耳朵,当时因为我出言有失,她帮了我几句,得罪了大皇子府梁侧妃的兄弟。当时她是以沈家旁支公子的身份出席的,所以梁家人即便是找她麻烦,也不过是隔靴搔痒,威胁不到她的安全。可沈姑娘就是沈青心这事儿若是传到了梁家人那儿,依照梁文筑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就算了的。再加上沈姑娘现在身份敏感
步维桢当真是为难死了,他这张破嘴,总是惹事儿,真该早早地撕烂了才好!
穆子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简直是要把步维桢吓破胆了。
好在穆子誉很快就恢复平常那副温和的模样,大方地表示放过他了:本殿今日耳鸣,耳朵不太好用,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这便去找太医瞧瞧,步将军自便。
步维桢的这颗心这才算放了下来。毕竟像三殿下这种清风霁月的人物,应该是不屑于抓住他一时失言的小把柄不放的人吧?若是换做四殿下倒是很有可能!
被步维桢暗暗记恨的四殿下,此时已经爬上了沈念心的床榻。当然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动作,只是隔着被子将她揽在怀里而已。
他撑着手臂,支肘托腮,全神贯注地看着她逐渐恢复粉润的脸色。大手悬在她小脸儿的正上方,隔空描摹她五官的轮廓,生怕碰到她会惊醒她,又舍不得离得太远。
唔怀里的沈念心忽然动了动,柳眉紧蹙,鼻子眼睛都痛苦地纠结在一起,但从表情上就能看出她现在有多难受了。
穆子晏立刻收回手,心里明明很紧张面上却又绷得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她一点点苏醒。
沈念心挣扎着睁开眼睛,刚一重见光明,就被当头撞入眼帘的好大一张脸给吓了一跳。
殿下她声音还有些虚弱黯哑,穆子晏听了心疼,当即便又凑近了一些。卿卿要说什么?他说着话就要附耳过去听。
沈念心虽然被银铃蛇咬伤,但她深谙这种蛇其实就是纸老虎,只要处理得当并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在服了药又小睡了一觉之后,她虽未完全恢复,但身上还是有些力气的。
她看着穆子晏越凑越近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抬起胳膊,直接就将他推开了去。
殿下,您没事做了吗?沈念心只是脚被咬伤了,但是脑子却并不糊涂。
这里可是木兰山围场啊!天啊!诚明帝和他的妃嫔们,以及盛京城里数得上号的皇室宗亲及亲贵大臣都在这里啊!再加上各家各户那些嘴像街头小报一样的女眷,这阵容简直就是个浓缩版的盛京城势力分布全览啊!
那么这代表什么呢?
他穆子晏和她单独共处一室这事儿,再也不是以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时候了。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但是这毕竟不一样啊。原本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现在搞得全盛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沈念心好想哭,她真想晃晃穆子晏的脑袋,问问他能不能听见里面的水声!这是木兰山围场啊殿下,难道他不应该去做点正事吗?
本殿现在唯一的要事就是照顾卿卿,直到卿卿脚上的伤完全养好。穆子晏见她没事,自然又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一口一个卿卿的叫着,仿佛全然看不懂她的窘迫和担忧似的。
沈念心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脸挫败地推着他,想要把他推下床。穆子晏哪里会让她轻易如愿,缠磨着就凑上去偷香了。
穆子晏!沈念心气得咬牙,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我的名声啊,这回是被你毁了个干干净净了!她扁扁嘴,简直想哭。
虽然她从前对穆子晏各种翻墙的行为都诸多容忍,但那是建立在他尚且还为她名声考虑的基础上的。就是因为知道他同样爱惜她的羽毛,她才信得过他的人品。可是现在倒好,他自己出手将她这点儿微薄的名声给毁了个干净。
偏偏他还是为了她的安危不得已而为之,她总不能太不讲道理地迁怒于他。但她心里最担忧的却是,这样一来,就连穆子晏的名声都会被她带累的。
沈念心幽怨地望着穆子晏,也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这臭男人到底能不能参透,就见他忽然沉下脸色,一脸严肃郑重地,深深望进她的眼中。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在她耳边响起,卿卿的名声,自有本殿担着。
字字如同烟花,在她耳边炸响,随后炸裂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
他说,卿卿若是害羞,本殿这便去求一道圣旨来,回盛京城就把大婚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