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淑妃这么闹过一场,诚明帝心中那点怜惜便会大打折扣。梁淑妃若是真的疼爱亲孙,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到大皇子府奔丧,抱着皇长孙痛哭一场吗?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到诚明帝面前去哭闹,去求诚明帝问责。这样明明白白的指控,诚明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这么一来,他心中的谨慎与防备便会让他重新审视皇长孙之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那么真的会是穆子恩不满穆子熙多方钳制才痛下杀手,还是穆子熙为了构陷东宫而不惜牺牲一个微不足道的庶长子?
并非是帝王心中的阴谋论太盛,而是那个位子实在太诱人。诚明帝也是从皇子一步步走上来的,他当然知道皇子们心中,对于权力的有多强盛。而为了得到这样的权力,皇子们会变得怎样的心狠手辣。
唉,那孩子太可惜了。沈念心叹了口气,以穆子熙的心性,若是没能借这次皇长孙早殇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别说会懊悔自己太过狠毒,反而恐怕还会怨恨,这孩子占着皇长孙的位置,却没能得到陛下的宠爱,才让他所求难成的。
心性?穆子晏微微侧目,他并非不赞同沈念心所说的话,只是心中却有疑问:卿卿与穆子熙,应该从未接触过,又是如何知晓,他心性如何?
他说话的语气,正经得不得了,可是话里话外地,难免就弥散开一股子酸气儿。
沈念心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难不成她还会对穆子熙那样的人渣有什么心思不成?这男人也太侮辱她的品味了吧?可是话说回来,她又不免有些得意,没想到自己的魅力这么大呀,他竟连这样飞醋也要吃?
当下沈念心便起了想要逗他一番的心思。
她略一沉吟,为难地道:唔。也不是从未接触过吧?她挑眉,眼中飞闪过一抹狡黠。
果然,穆子晏的脸色顿时沉下几分,语气生硬地道:何时之事,本殿怎么不清楚?
沈念心不乐意地撅撅嘴,难不成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得被他监视不成?
说话。
穆子晏的语气立时又冷硬了几分。
沈念心委委屈屈地瞪了他一眼,话里却还是在逞强,殿下您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许多人吗?没人告诉过您?
这便激怒了穆子晏了,哪里还容得她这么放肆。一抬手,长指捏住她下颚,微微加了点力道,就听她痛呼一声,这么点力道当下就泄散了。
卿卿听话,何时又与穆子熙有过接触了?他是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卿卿若与他有所接触,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才行。怎就如此顽劣,说也不听?
沈念心闻言,心虚地转了转眼睛,没脸与他视线相对了。原来他并不是毫无道理地吃着不着边际的飞醋,而是不欲让她深入陷阱而他还无所知觉。
他钳着她下颚的手还没有撒开,而且好像也没有要撒开的意思,于是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地坦白,我就是那么一说么。去年,在太后千秋宴上,远远地瞧上过那么一眼。至于后来上元夜宴那天,殿下您的爱慕者之所以能对我下黑手,用的就是穆子熙的人手啊。
她话音刚落,穆子晏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捏着她下颚骨的手更重了,不解气似的咬在她粉润的唇瓣上,化吻为咬,半分情面也不留。
沈念心被他咬得痛了,可是很明显对方是生气了,她也不敢乱动,生怕误伤更重,于是只能予给予求,任由他在自个儿口中作乱。
等他终于发泄够了,沈念心伏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才发觉自个儿的腰也被他掐得生疼,不由得火气就冲到了头顶:天底下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
她杏眼圆睁,怒气满满,虽然没有以牙还牙地再咬回去,但嘴上也是不留情,咬牙切齿地道:明明是你的爱慕者绑了我,我这么无辜,你居然还敢咬我?!
咬一回也就算了,他可是动不动就咬!就连不喝药都要咬!沈念心悲哀地发现,她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会这样水深火热了。
穆子晏眸光沉沉地盯着她,谁的爱慕者?
沈念心没好气地答:当然是你的爱慕者!我告诉你,我可都听见了,那天在假山后面她主动跟你表白来着!你没答应她她就来绑架我了!我多无辜啊我,遭受了这么多无妄之灾。怪谁?怪我咯?
她轻扯嘴角,朝天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都怪你,外面搞那么多烂桃花,回过头来还要清算到我头上?
沈念心无意一瞥,只见穆子晏唇边噙着一抹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心头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笑什么
穆子晏:卿卿莫气,本殿保证不在外面乱搞。
沈念心:外面?谁是里面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