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来动去,要他怎么忍?
他垂下眼睫,眸子半阖,运起内力强行压下那股快要翻天的意动。再睁开眼时,他眸中已然不复之前深渊般的散不开的,而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恋与期待。
乖,不要乱动。他动作温柔地摸摸她脑袋,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红宝石发饰上。虽然只是为了除夕年夜应景的打扮,却让他忍不住开始幻想日后大婚时她的凤冠该是如何模样了。
他太着急了。他不知道像今夜这样的情景还要经历多少次,在最难熬的时候生生忍下来他喟叹一声,大手覆上她后背,不带任何的味道,只是安抚似的,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到了新年了。他想,等到下一个除夕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彻彻底底拥有她了。
岁岁年年,愿都能与卿卿如此相伴。他大手捉住她纤细皓腕,又挤入她掌心,强势地掰开她半握的小手,固执地要与她十指相扣。
穆子晏没说的是,等到儿孙满堂的时候,他还想与她这般十指相扣。
不比雅间里那般温情,司徒玄瑷这个除夕过得却并不太好。
今日在宫里当值的是司徒玄璟和另一位副使。她原本是可以过个好年的,趁着年轻还能再伸手要点压岁钱,明天好去喝顿好酒。却不想又被四殿下一个任务给兜头砸在了头上。
司徒玄瑷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柳丝丝又在玉棠苑里顶包,她去了红绡楼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她就只能在街上晃荡了。
嚯!哈!司徒玄瑷凌空一个飞脚,又瞬间出了一记快拳,小爷我内功精熟,一晚上也冻不死!
她嚯嚯哈嘿地当街练起了功夫。好在现下已经过了子时,各家守岁的也都该睡了,不然说不好真会有哪家的大人不堪烦扰,指派家丁出去收拾她呢!
啊!小爷我的饺子她仰天长叹,腊八吃不到腊八粥,除夕吃不到饺子,她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竟然混到今日这地步!
她正悲春伤秋地感叹四殿下的贼船实在不好上的时候,身后竟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有好酒和饺子,司徒大人肯不肯赏个光啊?那人声音中仿似强忍着笑意,司徒玄瑷气愤地回头,瞧见那人果真是在笑!
傅西辞!
傅大公子怎么在这儿?司徒玄瑷疑惑地眯着眼,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不远处那位翩翩佳公子。难不成傅大公子被右相大人逐出了家门?如果是这样的话,傅大公子您还是离我远些吧,莫要让右相大人觉得您也站了队,再破坏了你们父子关系,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司徒玄瑷非常谦虚地承认,她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是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记性特别好,也可以说,是记仇。上次傅西辞说的,四殿下对沈念心好是为了拉拢右相府的话,她还真就记在心上了。
傅西辞眸光微闪,也不在意所谓的面子,当场便向司徒玄瑷道了歉。
上次是在下失言,还望司徒大人不计前嫌。傅西辞朗声道,只是这冬夜漫漫,司徒大人真打算一个人在街上比划到天亮?何不找个地方坐坐,司徒大人要喝酒,在下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司徒玄瑷虽然记仇,但是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傅西辞都主动道歉了,更重要的是,他还说有好酒司徒玄瑷当即就决定,她从今天开始原谅傅西辞了!
好啊!那你说去哪儿吧!司徒玄瑷大步朝傅西辞走去,对方理所当然地回了句,当然是攒玉楼了,听说今年攒玉楼新推出的年菜不错,不如去尝尝?
司徒玄瑷的脚步当时就顿住了,她又把人家的表妹拐走了一回她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和傅西辞去攒玉楼啊。
俗气!司徒玄瑷撇撇嘴,一脸不屑的模样:那等地方喝酒,怎能喝出酒的意趣?
那便依司徒大人的意思。傅西辞浑不在意,大方应允。
于是这个除夕夜,傅西辞便跟司徒玄瑷一人抱着盘饺子,一人抱着盘花生米,各自捧了个热酒坛子,在攒玉楼的屋顶上畅谈到天亮。
傅西辞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