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明和弱鸡病了。
病的很突然,感冒咳嗽流鼻涕还好说,最麻烦的是发高烧。
王明明的不太舒服,在昨天夜里卧谈会的时候,就有点预兆。她的扁桃体比较脆弱,每次上火发炎都是先从扁桃体开始,然后才会彻底病起来。
她也曾想过,要么直接把这个不省心的器官做掉,但颇有经验的明明妈却强烈反对,说火总要找个地方泻出来,割了扁桃体,也会自动挑选其他的地方,比如眼睛、鼻子、嘴巴。
王明明听了后眼皮突突突地跳了跳,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她确实受不了扁桃体的摧残,把它割了。
然后每次上火发炎,总会毫无预兆的在内眼皮起一个硕大的针眼。臃肿的眼皮,把整只眼睛都压变了形,无论怎么使劲睁眼,连一条小缝都撑不起来,变成名副其实的独眼龙,又丑又瞎。
比起有预兆的王明明,弱鸡的突然病倒,倒有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吃过药了,他俩好点了么?”
领队老师焦躁地在宿舍门口转来转去,手里的烟盒被他捏得嘎巴嘎巴直响。
他烦躁地叼起了一根烟,刚想点着,又突然想起宿舍区域禁烟,不得已又把已进嘴的烟吐了出来,抖着手把烟往回插。
“吃过了,可是温度还是没下来。两位都是38度5……哦,等等,我戴上眼镜看看温度计,散光太严重了。”
年轻老师把两只刚从发着烧的两位学生身上拿出来的温度计,放在书桌上,起身要去拿眼镜。
“算了,给我吧。”
领队老师挥了挥手,一脸的疲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无声地感慨道。
带着学生外出旅行,吃好喝好玩好还都算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保证学生的生命安全。
好在这一路上,他和另外几位带队老师看的比较紧,学生们都活蹦乱跳的,没出什么意外。
但学生感冒发烧这种事儿,属于完完全全的意外,倒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为了节省预算,夏令营选择的住宿地都远离城区。
这荒郊野岭的别说医院,连近一点的卫生所都找不到。
学校里倒是有个医务所,但放假后根本没有老师,只能从紧锁大门的窗户里跳进去,才勉强给学生弄了点退烧药。
“39度了,只能送医院了,继续烧下去太危险了。”领队老师紧盯着手里捏的两只尚存余温的温度计,颓败地向着刚戴好眼镜,向他望来的年轻老师。
“可是……要是带他们两个去医院,就要抽出至少一位老师跟着,剩下三位老师盯着这么多学生,我担心……”
年轻老师满眼的忧愁,恨不能躺在屋里烧得满脸通红,喷嚏连天的不是那两位学生,而是自己才好。
“唉,我也不想分散人力的。但是他们两个高烧不退,真烧出毛病来,就麻烦大了。别磨蹭了,赶紧收拾收拾,叫个车,赶紧去送去医院。”
领队老师抓了一把油腻腻的头发,拍了下大腿,站起了身,似乎就要这么决定。
“等等,老师……那啥……”年轻老师有点扭捏,但更多的是尴尬。
“怎么?”领队老师装傻充愣道。
“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叫车?还有……带学生看病,咱们有备用金么?我出门没带什么钱……”
年轻老师窘迫得满脸通红,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无助地紧盯着领队老师。
“我也没……”领队老师刚要说话,突然屋里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音乐,仔细听,还有点耳熟。
“这是……什么?”他纳闷道。
“好像是,手机铃声。恩……好像是之前篝火晚会,一个女孩最后唱的歌,名字好像是什么‘月光’?”
年轻老师仔细侧耳听了听,接了话茬。
手机是弱鸡的。他低调已成习惯,夏令营这么多天,愣是没人知道他包里背了个手机。
可能是烧得太厉害了,弱鸡整个人的反应速度有点迟缓。他从床铺上爬了半天,才缓缓直起身,按住了手机的接听键。
“嗯,张叔,我们准备好了。没问题,您稍等一下,我换老师来说话。”弱鸡说着,就握着手机打算起身。
领队老师虽是个中年油腻大叔,但优点就是脑子好反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