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据失踪少女留下的不多线索,从学校一直追查到了城中村的廉租房。可问遍了附近的租户,也没人见到过照片上年轻娇艳的女孩。
“线索就这么断了,其他收了钱的侦探们都陆续放弃,只有他望了望照片上的腼腆微笑的女孩,用潮湿的大拇指,轻触了一下她凝固于照片上的面容,然后咬牙继续追查。
“他不仅动用了白道的信息库,更以身犯险地与□□周旋,终于城中村的黑中介们松了口,这才承认照片上的女孩确实是曾经的租客。
“不过她已经整整两个多月下路不明,既没有交房租,又没有回来收拾行李,所以她的东西但凡值钱的,都被卖了,其他的都被扔了……”
王明明说到一半,突觉口干舌燥喉咙发痒。
她停下来咳嗽了两声,抬眼匆匆扫了一眼周围。七名披着被子的小伙伴,眼神灼灼地紧盯着她的嘴唇,用无比希冀的眼神无声地催促她继续讲下去。
弱鸡匆匆撩起被子从地毯上颤巍巍地站起,黑暗中也顾不上穿在脚上的是不是自己的拖鞋了。
他眯着眼睛,借着门缝下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在书柜上寻找那个熟悉的红盖玻璃水杯。
拿到手后小心地拧开,随后沮丧地发现里面竟没有一滴水。他扭过头,想在人群中找寻那抹略显疲惫的身影,却只见满眼的黑暗和远山般层叠交错的发顶。
他咬了咬牙,抱着水杯打开门就出去了。
众人听见门响,只匆匆回头瞥了一眼门口,以为弱鸡去了厕所,就又把目光集中在了王明明身上。
“我说,今天卧谈会的主题,不是为了交流什么夏令营小伙伴之间的感情么?怎么突然讲起了鬼故事?”
顾思忆最怕这些,忍不住拢了拢披在肩膀上的被子,恨不能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去,听不到任何声音才好。
但她又有点犹豫,似是既害怕,又被王明明的精彩描述,勾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整个人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浑身不自在。
“本来确实是在讲小时候的趣事的,但因为太无聊了,特别是思忆你讲你家的亲属关系时,有好几个人都睡着了。
“王涛奋的呼噜声尤其大,吵死人了。为了给大家提神,才提议轮流讲鬼故事的。”
白雪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归纳汇总道。
“然后你们讲的鬼故事也太无聊了,都是被人讲烂了的老梗了,连吓人的地方都毫无新意。本来说挺晚的,散了都回去睡觉了。但白雪非不愿意,最后就变成了讲的最好的王明明,一个人讲长篇鬼故事的专场了。”
王涛奋打了个哈欠,边伸懒腰边嘀咕着。
“行了行了,讲都讲了,赶紧将接下来的剧情。后来业务侦探找到失踪的女孩了么?她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跟王明明分在一个宿舍的女孩,不耐烦她们几个熟人之前的你来我往,忍不住催促道。
“稍微等会儿,弱鸡那小子还没回来。省得他从厕所回来听了一半接不上剧情。”
王明明说完咽了口唾沫,喉咙里的刺痛却丝毫没有得到有效的缓解。她稍稍叹了口气,特别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热衷熬夜的想法。
趁着年轻,好好睡觉不好么!
弱鸡抱着红盖的水杯,屏住喘息,精神高度紧张地抹黑走在空无一人的宿舍走廊上。
历经了上次被粗暴塞入三角铁柜的折磨,他其实特别畏惧黑暗。在家的时候还好说,只要留一盏寝室的地灯,有点微弱暖黄色的灯光,他就能特别有安全感地入睡。
但是现在,不仅是周围黑暗无光,甚至整个空旷的校园,就只有他们区区几十个半大的孩子,在这里借宿。大学的建立,本来就远离城区,尤其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地,恐怖的因素越想越多。
他忍不住抖了抖纤瘦的肩膀,没有披着被子出来走了许久,直到这时才发现,入夜的走廊,夜风刺骨,冻得他整个人直哆嗦,好似一个冻鸡。
终于抹黑到了自己的房间,弱鸡轻车熟路地翻出了自己的保温瓶。
打开瓶口试了试温度,还好,水还是温热的。他动作麻利地把水倒入了红色瓶盖的水杯,收拾好后,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然后咬了咬牙,再次扑向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漆黑走廊。
“黑中介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终递给了他一个白色的塑料箱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失踪女孩所剩不多的东西。
“当然,都是些零七八碎的没用东西,值钱的都被卖了,以抵拖欠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