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老地方,你定好了包间通知我。”
旁边的女孩爽朗地笑着,声音清脆好听宛若银铃。就是对话的内容和说话的措辞,略显粗糙,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说出的话。
那姑娘电话挂的快,人也出来的快。
王明明一个愣神,正打算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巨大信息量时,她就已经按了冲水先一步出来了。
此时再出去,就会不得不打一个照面。虽然偷听纯熟偶然,但见面了总会心里膈应。
王明明斟酌半天,决定还是等那姑娘出去后再说。
她的动作不算快,但在洗手池磨蹭了半天后,也终于在王明明腿都蹲酸了之前,推门出去了。
王明明想安静地思考下刚才得到的消息,却觉得可能时间和场地,都不太适合。
于是活动了下酸麻的小腿,不多会儿也出去了。
上课铃已经响了超过15分钟。
现在要是进去,或多或少都要受人瞩目。
王明明想着反正也快放假了,老师们的课堂也多少都注了水,少听一节不碍事,顶多晚上复习的时候,多放点精力在这一门上就好。
她打定了主意翘课,却一时没拿定主意,翘了课去哪儿。
操场又晒人又多,不适合休息;主楼银杏树林那边,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少,但是教职员工多,容易被老师抓包。
犹豫了一圈,能去的地方大概也只剩下新教学楼顶层的“放风区”了。
之所以被称为“放风区”,其实原因特直白。
这个约有一个常规教室一半大小的天台,位于两座楼的交接点楼顶。
高度适中,大约仅有三层楼的高度,周围布满防止坠楼的铁围栏。站在这个区域,可以俯瞰整个操场,以及可大概看到操场尽头的旧教学楼。
这个位置的最大优点是视野不错,尤其是处于两座楼的交接点,前后都没有高的建筑物,导致风很大。
尤其适合高年级的烟鬼们,偷偷摸摸来抽烟。
这也是王明明不优先考虑来这里偷懒的最大原因。
她讨厌香烟的味道,更讨厌堆积在洁白天台栅栏角落的那一小坨脏兮兮,宛若遗体堆的烟蒂。
那会让她想起,那个无论她怎么仔细清洗,小心擦干,都会在下一刻装满烟蒂和浑浊茶水,撒发着一种语言无法表达的,味道恶心至极的玻璃烟灰缸。
萧明辉的烟瘾很大,大到香烟的味道早已渗透他的骨髓和血液,从皮肤的毛孔上渗透而出,成为他身上、衣服上、被子上,任何其他味道都无法遮盖的标志。
王明明一直觉得,点燃后香烟的味道是苦的、呛的、臭的。
她无法理解,味道这么难闻的东西,为什么要叫香烟。
或许是自己的嗅觉异于常人?
又或许只是因为厌恶了一个人,就会厌恶与他相关的一切?
她浑浑噩噩地顺着楼梯,爬上了天台。
穿过昏暗的走廊,就是阳光充沛到几乎刺眼的天台“放风区”。
一光一影,一暗一亮的视觉冲击,让王明明不仅思绪混乱,连眼睛都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得看不清其他,眼前仅余一片白茫茫。
她忍不住闭上双眼,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恰巧脚后跟撞到了最后一节台阶。她的身体顷刻失去了平衡,脑中和视线一片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意料中屁股和后背与台阶撞击的疼痛感并未到来,她感到自己的背抵靠在了一个不冰凉的墙壁之上。
被迫充当王明明缓冲墙壁的物体显然并不结实。
他先是胸口被剧烈撞击得差点仰天长喷一口老血。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撞击连带着的后挫力,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好在他脚上的鞋子是运动鞋,不至于在滑腻的瓷砖台阶上跟撞击他胸口的东西一起咕噜噜地滚下去。
“哎,弱鸡?”
惊魂未定中,王明明略带惊讶的声音,伴随着天台上呜呜的风声,不太清晰地传入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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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