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鸡从清晨起床开始,就觉得今天有点不顺。
他站在洗手池上贴的镜子前例行地发了一会儿呆,稍微清醒了一点后才开始洗漱,却在陶瓷牙杯接满温水后,怎么也找不到牙膏了。
手忙脚乱地翻遍了洗手间所有的储物柜,也没有找到新的牙膏。
绝望中,他拿起了母亲偶尔饭后才会使用的,写满了花花绿绿英文的漱口水。
“噗”地一口,弱鸡还没来得及咕嘟几下,让漱口水清洁全部的口腔,就被那未知液体的腥辣味道直接给呛吐了。
他拼命用大量的温水冲洗口腔,舌头和半个嘴巴依然是麻嗖嗖的,又疼又酸。
折腾了大半个早晨,等到洗漱完毕,早已没有多余的时间踏实坐下吃早饭。
在保姆张妈的坚持下,弱鸡慌忙从桌上抓了一个未剥皮的白煮蛋,拎起书包就往楼下跑。
好在没迟到。
弱鸡气喘吁吁地到达了学校,也完美地错过了早自习。
好在马上就要放暑假,早自习也不再授课或全班齐声朗读,只是常规的自习而已。
但第一堂课是毕竟是班主任的,即使多么不想上,也要竭尽全力撑下来。
弱鸡没吃早饭,饿着肚子眼巴巴地挨了四十五分钟,才终于盼到了久违的下课铃。
他耐心地用手掌心感受着鸡蛋表面的余温,并不着急剥掉它的蛋皮,立刻吃掉它。
课间的教室很嘈杂吵闹。
也因为一个班的学生数量太多,持续关着四十多分钟后,教室里的味道都不怎么美妙。
弱鸡打定主意要从第二节开始翘课。他掐准了时间,在上课铃即将敲响的一分钟前走出教室,混在即将上体育课的学生里。
反正校服都一样,他也并不显眼,只要体育老师不点名,也发现不了他。
随着第二节上课铃声的响起,他如愿以偿地翘课成功。
只不过,操场上恰好有三个班级在上体育课,人多嘈杂,并不适合找个安静的地方舒舒服服地呆着。
主教学楼前的银杏树林常有老师在长椅上备课,也不是理想的翘课胜地。
思来想去,除了阴森森的旧教学楼,也只有新教学楼顶的天台放风区了。
只要不是中午,那些热爱吸烟凹造型的小痞子们,应该不会聚在那里。
弱鸡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还是去天台那边。累了躺在地上晒晒太阳,也很惬意。
他轻车熟路地躲过了走廊巡视的教导主任,垫着脚尖爬了两层的楼梯,终于走到天台入口所在的走廊上。
走廊的一侧是初二年级四班的后门,另一侧则是一睹没有门和窗的后墙壁。
实际上这堵墙的背后,是二层的女厕所。
只不过厕所门设计在拐过走廊后的另一面上。
没有门和窗的走廊,特点就是既安静,又昏暗。
弱鸡不久前还在阳光刺眼的操场上,这会儿突然到了一个光线暗淡的走廊里,有点瞬间看不清周遭景物。
通过昏暗的走廊,再攀上最后一节台阶后,就能到达空气清新,人少安静的放风区。
弱鸡握紧了手心里一直攥着的鸡蛋,加快了步伐,蹬蹬蹬地攀上了不算短的最后一节台阶。
一丝风,突然从天台入口的风向,刮向脸庞。
弱鸡愣了愣神,抬起头望向风来的轨迹,却眼前一片漆黑。
下一秒,一个未知物体就撞向了他的胸口。
他反射性地伸出双臂接住,同时脚下努力找到支点,保持平衡,才幸免了与未知物体一起滚下楼梯的结局。
“啪!”
蛋落皮碎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内尤其刺耳。
弱鸡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握了一早上,已逐渐产生感情的早餐惋惜一句,就被一个泉水般叮咚清脆的声音震撼到了。
“哎,弱鸡?”
王明明揉着脑袋,有点懵懵地逆光看着握住她半边腰的弱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弱鸡卡在喉咙里的那口老血,终于在看清紧贴他胸膛人的正脸后,彻底咕咚一声,咽下去了。
“没想到你翘课也会来这里。”
王明明将胳膊搭在天台防护栏上,头高高地仰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距离较近的,一片绵羊形的云,无所事事地跟身旁的弱鸡闲聊。
“还、还好。主要是也没其他合适偷懒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