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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朱莉亚也是一个开始。她们之间一场友谊的开始。阿达说不出来这个开始的声音是什么，也许是第一天她和外婆坐在候诊室时她的手慢慢敲在玻璃墙上的声音。朱莉亚护士帽上的长颈鹿戴着的是水手帽，还是画家帽？阿达对这些一直都分不清楚。反正，当时这位年轻的护士喊了外婆的名字，外婆举起手，像个小学生似的看着她，一副坦白自己做了坏事却相信老师一定会原谅她的样子。

“您能等我一分钟吗？”朱莉亚问外婆。

“多少分钟都行，听您的吩咐。”外婆回答。多少分钟都行，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承诺。

于是朱莉亚开始喊其他病人的名字，与他们一一打招呼。她能够一边为病人测量血氧浓度，一边问另一个病人她女儿的舞蹈测试进行得如何；她也一边回答有关成熟淋巴细胞或外围淋巴细胞的问题，一边谈起小女孩跳舞穿的纱裙质量。不用病人问起，朱莉亚就能够把每件事都办得周到妥帖。

就在中间的某一刻，朱莉亚向外婆和阿达介绍自己：“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朱莉亚，今天由我来照顾特蕾莎女士。请跟我来。”

“好的，医生小姐。”外婆回答。

朱莉亚解释她并不是医生。她不想反驳特蕾莎，但也不想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角色安在自己身上。不过对于外婆来说，朱莉亚是不是医生并不重要，总之是她来照顾自己，那她就算是自己的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