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哪里像是爱他的模样，那目光呆滞，就像在看自己的仇人。

塞西尔不信。

他不傻，他一直就知道莱娅心里喜欢的是自己的兄长，他不嫉恨蓝斯，但他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莱娅留在他身边。

现在，她不就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吗？

塞西尔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声音带着蛊惑，如同一只蜥蜴，一条蛇，一台机器，“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芈姝的心在刺激之下，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千回百转之中，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塞西尔，”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她说的情真意切，“你不要死，我们一起好好活着不行吗？”

她是真的难过，心里堆积了太多情绪，如今一旦爆发出来，脆弱不堪。

塞西尔喜欢她这般模样，像个破烂的娃娃，迷人得令人难以忘怀。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一股邪气从眸中迸射出来，深深地盯着芈姝。

“你说什么？”他终于听清楚了芈姝的话，俯身去蹭她的脸庞，有点干，还有些硌人。

一夜之间，芈姝似乎又瘦了，脸上一点肉也没有。

她的脸太小了，塞西尔甚至觉得没有他的手掌那么大。

“我想让你活着，一直活着，活得长长久久。”她眼中有着复杂的感情，渐渐凝聚，最后的时刻，塞西尔在她眸中看到了自己。

云雾散开，芈姝的两只眸子都清晰地倒映着自己。

他的心中一窒，两只手搂住芈姝，将她往上面抱了抱。

“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他的呼吸有点乱，萦绕在芈姝的耳边。

芈姝断断续续地说：“你要让我怎么做？”

“不要喜欢兰斯。”

“好。”

“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好。”

“还有，不要骗我。”

她的眸子渐渐阖上，已经听不到塞西尔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凭借着本能回答，“好。”

塞西尔抱着她转身离开，他的步伐稳健，声音有力：“好，我现在带你回家。”

“莱娅，我们回家。”

芈姝轻轻嗯了一声，只觉得疲惫至极。

身体累，心理也累。

好在塞西尔没有再次发神经，他将芈姝放在马车里，自己在前面赶着马车。

这时候，他又想起了芈姝的身体，赶车赶得很慢，害怕跌坏了芈姝。

回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下了大雨，塞西尔抱着她回房，立刻吩咐仆人下去准备晚餐。

芈姝的身体不好，但眼睛清明。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生命太过可贵，不应该这般蹉跎。

塞西尔将她抱起来，并把她塞进了软绵绵的被子之中，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像一只蚕宝宝。

“蒂法，过来吧。”

芈姝疑惑，蒂法不是死了吗？

过来的侍女面容平凡，皮肤偏黑，瘦高，看起来很年长，芈姝从未见过她。

塞西尔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蒂法死了，自然会有新的人顶上她的位置，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

无论是谁来侍候她，她都无所谓。芈姝问：“那我呢，如果我死了，也是可以取代的吗？”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地咬下一口面包。

塞西尔怕她噎住，适宜地将一杯清水端在她的面前，见她乖乖地喝了，才说：“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