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姝抓住他，沿着他的袖子去寻找他的手。

塞西尔发现她的动作，主动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她的手指握不紧东西，微微分开。

芈姝从昨天起就没有进食。

她张开嘴，轻轻道：“塞西尔，我饿了。”

塞西尔就温柔地看着她，那双眸子柔得能滴出水，他勾起一丝妖媚的笑容，“很快你就不会感到饥饿了。”

芈姝仰着小脸看他。

塞西尔的下巴线条很柔和，微风一吹，他的领口开了些许，露出他的锁骨，他的锁骨和脸上的肌肤相差无几，都是苍白无血色。

这是一个生长在地狱里面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常人都无法理解。

芈姝想现在她的状况不比对方好，长时间缺血导致她无法正常思考。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她不想死。

更不想和塞西尔一同死亡。

“莱娅，你看。”塞西尔又往前面移动了些许，旁边的尘沙全都掉了进去。

他痴迷地看着下面的水流，“以后我们葬身于下面，灵魂就能得到真正的释放，我们才真正意义上地在一起了。”

芈姝闭上眼睛，眼泪立刻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由于缺水，到了最后，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静静蜷缩在塞西尔的怀里，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好咸。”塞西尔用手指沾着的眼泪，放在嘴里尝了尝。

被他如此一折腾，芈姝显得有些麻木不堪。

芈姝不动，眼神空洞。

塞西尔反而很开心，他捞起芈姝的一缕金发，叹道：“你果然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美，那么乖，那么听话。”

这个时候，远方忽然闪过一丝闪电，有乌云蔽日，天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

要下雨了。

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如今风一吹，竟然感到了凉意。

“塞西尔，我们回家。”芈姝的声音在空气中破碎开来。

塞西尔有一秒的迟疑，然后缓缓摇头，“回不去了，我没有家，你更没有。”

他仰头看着天空，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那一瞬间，兴奋得像个孩子：“莱娅，快下雨了，太阳提前落山了，你说是不是上天都在帮助我们，要我们早一点在一起。”

芈姝的心彻底凉了，现在只剩下了绝望。

特别是她发现塞西尔突然站了起来。

她心一惊，顾不上别的，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害怕自己掉下来。

塞西尔这疯子一只手环住芈姝的腰，一只手张开，面带得意地看着下面，还叫了一声。

芈姝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她第一次以平凡人的身份活着。

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抓着塞西尔的手都在发抖，慌乱中在他脖子后面留下了几条血痕。

塞西尔毫不在意，察觉到对方在发抖，他反而笑得更加诡异。

他真的会跳下去，芈姝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

那时候两个人都会死。

“塞西尔，我爱你。”她怕极了，人本能的求生反应，让她无师自通。

塞西尔愣了，往后面退了半步。

芈姝敏感地察觉到这句话有用，继续说：“我爱你，”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爱你，塞西尔。”

她眼中氤氲了一层泪光，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