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姝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

她迷迷糊糊之间，又感到塞西尔喂了她不少药水。

芈姝凭借着本能咽下去，又睡了过去。

有段时间，她能感到塞西尔抱着她睡觉，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太冷，他这次穿了不少，可以感到他身上的衣服软绵绵的。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不少，有时候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有时候轻轻地摇晃她，有时候就盯着她发呆。

她能感到塞西尔的脸离她很近，但一言不发。

芈姝轻轻动了动手指，感到非常吃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原主的身体虚弱，且多病。小时候就曾经因为感冒差点导致一命归西，她现在这个情况很不妙，不会真的救不过来吧。

中途她睁开过一次眼睛，但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床头似乎坐着一个人，一直盯着她看。

芈姝心里发凉，又闭上了眼睛。

出虚汗，心跳迅速，忽冷忽热，她疲惫至极。

有人抱起她，跟她换了衣服，然后似乎转移了地点。

一双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让她不禁蹙了蹙眉。

塞西尔道：“你在做什么？”

手腕上的手移开了，巫女的声音苍老沙哑：“小姐的体温比昨日高了，药物已经无法治疗她。”

“那怎么办？”塞西尔急忙问道，“她一直没有醒过来。”

巫女沉默了一会儿，“只能用那个方法。”

这次，塞西尔也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问：“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把握，”巫女说得很轻巧，补充道：“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敢保证她撑不住今晚。”

塞西尔笑了，“你要是治不好她，我一定会拿你问罪。”

“你不能，我是图斯国最高贵的巫师，就算是国王陛下也没有资格治我的罪。”巫女的声音淡定，下一秒喉咙发出古怪的声音。

塞西尔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要是……杀了我，就没有人来治疗她了。”她从嘴里勉强蹦出几个字。

那一瞬间，她在塞西尔眼中看到了杀意，她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也许塞西尔真的会杀了她。

巫女没有信心治好芈姝，实际上，芈姝这种情况，在她心中已经下了死亡书。

如果芈姝死了，她只要说她已经尽力了，回天乏力，就会有人原谅她。毕竟只要她已经治疗了，就不能怪在她身上。

图斯国大部分人都是信神的，据说巫女能和神对话，故占据着很高的位置，受到大家的尊重。

但塞西尔不信这些。

巫女的心一惊，有点害怕地躲避他的眼神，刚才塞西尔的行为的确吓到她了，但在她心目中，还是不敢相信塞西尔会真的敢伤害她。

她用力喘息了几下，说：“公爵大人先行回避一下吧，我需要单独跟小姐治疗。”

既然撕破了脸，塞西尔也不和她虚与委蛇了，他冷冷一笑：“我就在这里。”

巫女咬着牙，“公爵大人请你遵守规定，我在治疗时不喜欢被人打扰。”

“你连把握都没有，也有资格提出要求。”

巫女一噎，妥协：“我需要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