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他轻笑了一声，由于唇瓣紧紧贴在她身上，声音有些失真，“就一点点，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喝了。”

其实他喝了不少，但这里的酒水浓度不高，根本不足以让他喝醉。

他本来头脑一片清醒，但现在看到她之后，反而昏沉了。

对于他的坦诚，芈姝非常受用，她点了点头，见对方一直不动，就推了推对方，笑骂道：“老抱着我做什么，快起来，我要梳头发。”

他嘟囔了一句，不情愿地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木梳，开始帮她梳头。

“哎，那边的辫子还没解呢。”猝不及防被抢走木梳，她提醒道。

秋秦昭去解辫子，和平时握刀练武不一样，此刻他有些笨手笨脚，弄了好半天才把辫子解开，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芈姝的发量多，头发细，刚一解开，一堆头发被释放出来，蓬松微卷，他挑起一小缕发丝，轻轻梳了下去，一梳就梳到了底。

芈姝想起了宴会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表演都完了吗？”

她回来的时候，宴会才进行到一半呢，后面还有很多小姐没出场。

秋秦昭压根就没注意那些人，闻言，心里憋了一股气，但他又压了下去，他撒了个谎，“嗯。”

芈姝心当然信他，她有些纳闷，肯定是有的官员没有带人来。

“那你觉得怎么样？”芈姝问。

背对着芈姝，秋秦昭的眼中划过一丝阴暗，“什么？”

“那些女子，你有看上的吗？”

梳头的动作顿了顿，秋秦昭的呼吸粗重了一些，没有回话。

芈姝想了想，斟酌着语言对他说：“你若是喜欢白玉京，我也是支持你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娶一个女子。”

“你说什么？”，身后传来难以置信的声音，芈姝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的心软了软，“你若真喜欢他，罢了……”

秋秦昭：“……。”

铜镜里面映出秋秦昭的手，五指修长，指尖圆润，他梳得小心翼翼，每次都只挑起一小缕，用一只手紧紧捏住发端，再往下面梳，生怕弄疼了她。

她头发本来就多，按照他这般速度，不知道要梳到何年何月，芈姝转过头，道：“不是你这么梳的。”

她大刀阔斧地几下就将头发梳顺了，遇到阻碍，就狠狠往下拉，地上便落下了一堆断发。

秋秦昭蹙眉看着断发，眉间忧郁极了。

芈姝哑然失笑：“你要见不惯，明儿再来，我要睡了，明天再叫丫鬟来收拾。”

秋秦昭摇了摇头，俯身捡起一根发丝，道：“会不会疼？”

芈姝不明所以。

他眉间拢起，更加忧郁地说：“你的头发掉了，会不会很痛。”

当然不会，掉头发和剪指甲一样，怎么会感觉到痛。正常人会问这种问题吗？那一刹那，芈姝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但又被她忽略过去。秋秦昭是她看着长大的，他善良正义，单纯温和，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以后也会是个心系天下的明君。

她没有教导失败。

芈姝说：“不痛。”

秋秦昭道：“可是我心疼。”

总感觉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有哪些不对，芈姝及时打住了，“我准备睡了，你先回去吧。”

“我今天就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