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福长公主第一次帮亚奴处理屎尿的时候,直接跑出去吐了,老实说亚奴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来得干净。静无下手狠辣得简直不像个出家人。
百里策沉默着走进破旧的冷宫,看到瑞福长公主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脸上脏污的女人,是他之前满身富贵高高在上的母后。
“母后!”话语出口百里策才发现,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瑞福长公主看到他脸色阴沉如水,拿起地上的石子砸过去,“滚!本宫不想看到你,不是帮着外人伉通一气来对付本宫吗?白眼狼,滚出去。”
百里策不躲不闪的迎接了砸来的石子,殷红的鲜血顺着额角滑至脸庞,一问所做的事情被科普了一番,对于瑞福长公主的态度早有预料,“母亲,儿臣下次再来看您。”
“不用!”瑞福长公主冷笑出声,“本宫不想看到你,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看着瑞福长公主眼睛里的排斥愤恨,百里策沉默片刻,转身走了。瑞福长公主收回落在百里策后背上的目光,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听到动静,躺在床上只有脑袋能动的亚奴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看在瑞福长公主,“娘娘,杀了我吧。”
这已经不是亚奴第一次求死,每一次都被瑞福长公主回避了。
看着骨瘦如柴的哑奴,瑞福长公主这次没有离开回避这个问题,而是神情冷淡开口,“亚奴,你不能死,只要你活着本宫才能撑下去,本宫并不是……过得最不好的那个。”
亚奴整个人瘦成一幅骷髅模样,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大,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她一时分不清是静无狠,还是瑞福长公主更狠。
瑞福长公主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微微别开目光,不去看亚奴绝望的双眼。
楚荆今日的早朝格外凝重,户部侍郎左剪缩头缩脑的站在官员中,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是他押送粮草没错,可从头到尾陛下都没多瞧上他一眼,他再傻也知道皇帝这是厌了他了。这次的押运粮草真的是吃力不讨好,神仙打架,他这个小小的凡人就遭了殃。
楚澜挑起唇角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一言不发的大臣,看着心情颇好的样子,只有盼公公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小皇帝,上朝前才发了一通脾气。
莫哀来信了,信里把楚久旭在大离的经历一字不漏的说了,小皇帝看完后差点没气疯,若是瑞福长公主在这,当场就得命丧黄泉。
立刻就让人去赤金搅风搅雨,赤金是一个海上岛屿,民风彪悍,岛中资源却不丰,每年都要从楚荆购买大量药材。
也正因此金刹觊觎上地大物博的楚荆,不遗余力的联合他人想要在楚荆上占领一席之地。有楚澜插手,不把赤金搅个天翻地覆元气大伤,他岂会善罢甘休!
楚澜似笑非笑的看在极力推荐左剪的几个大臣,目光一转落到丞相周伉身上,“朕不在,朝堂上似乎相当热闹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样就怎样!众爱卿自在不自在?”
朝臣全部垂下头,好几个大臣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楚澜眸光一厉,“朕不在,是不是真当朕死了?!”
朝臣们脸色一变,齐齐跪扶在地,“臣等不敢!”
明晨匍匐在地上心中暗暗叫苦,朝堂上的官员排挤摄政王,跟他可没关系啊,为何他也要跟着受罪,早知道他今日就请病假不来了。
楚澜的脸色阴转多云,“朕看你们敢得很。”小皇帝从皇位上站起来,走到丞相周伉面前,“是不是见摄政王手中无权,就可以随意你们拿捏?今日不把摄政王放在眼里,他日是不是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臣等不敢!”明目张胆对付楚久旭的几个新晋官员,此刻被吓得瑟瑟发抖。
楚澜没理这些人,垂眸看在脚边的周伉,“丞相,朝堂人心不齐,你不加以管束反是放任自流,还掺和上一脚,你是觉得现在的楚荆还不够乱吗?”
周伉心中发苦,他料想到皇帝会为摄政王发火,没料到火势如此之大。打压摄政王一事明眼人看在太傅置身事外,可谁不知就是他起的头啊,在朝堂几十年的天子太傅,不是他这个当丞相没几月的人能抗衡。
心中百转千回,周伉脸上一点没表露出来,“臣无能!”
“确实无能,你是朕的丞相,朕不在管理朝堂的能力都没有,无一点主见。”楚澜甩袖朝石阶上走,“若有下次,周伉你这个丞相也不用当了!”
“是。”周伉心中苦笑,他还是低估了摄政王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若不是如今朝堂中没人能但丞相大任,有资历的没能力,有能力的没资历,周伉这个丞相今天就得下台。
老神在在的老太傅,终于是微微变了脸色,楚澜的话说得已经够明显,周伉身后的是他这个皇帝,只要硬气起来完全可以跟太傅对抗。
若是细心观察就能发现,打压摄政王一事完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积极的人除了太傅一派,就是那些新晋官员以及一些保皇党,在朝堂上待够十五年以上的都老神在在的在一旁观望。比如正一品大学士七十高龄的任正鸿,若不是他年纪大了,丞相之位也轮不到周伉来坐。
只要是见证过摄政王和陛下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就不会轻易站队,老太傅为了他唯一的嫡孙女也是心急。
可惜皇室亲家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不得皇上喜欢,摄政王又看不上的时候,喜欢楚澜的孙怡冉就是这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