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2)

有裴远这个哔哔机在,除了时昼出现的局之外,基本不会冷场。

他能侃,符偌允又是个乖宝,甭管裴远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信。

骆崇宴无奈了,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

等他们三个吃完,外面天色彻底黑下来,盏盏路灯亮起。

裴远去结账,符偌允跟着去,只有骆崇宴一个人站在火锅店门口等岳铭开车来。

晚风吹来有点冷,他垂下头用脑壳替脸挡风,想着这个点儿大冰块应该在家吃了吧,也不知道吃的什么。

骆崇宴很少跟时昼出来吃,更别提这种能沾一身味道的饭。

他正想着,露出的后脖颈被温热绵软的围巾盖住。

骆崇宴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大冰块儿发懵,昼哥怎么会来?

面前的时昼没注意他眼眸里的惊讶,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围巾。

他很少用围巾,用也是简单的挂脖子上垂下。

但看骆崇宴很冷的样子,时昼挂完围巾又抬手像画圈一样,绕着他脖子一边缠了一圈。

瞬间,骆崇宴裸露的脖颈被浅驼色的围巾缠得只剩脑袋。

火锅店内准备出来的裴远,看见站在骆崇宴面前的时昼就两腿发软,不是他怂,是他真的怵这位。

“等等,先别过去。”裴远拉住不知情的符偌允,要是这孩子就这么撞上这位,估计药丸。

“哦。”符偌允被拉住,乖乖跟着裴远躲在柱子后面,学他的样子露半张脸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时昼那谁也无视不了的气势,符偌允自然也看见了,但他很聪明得没问,这种大佬一看就惹不起。

他有点担心骆崇宴,以为是来找他的茬儿的,但看见那位站着的冷面大佬手里的围巾,他才放心。

两人等时昼缠完圈在骆崇宴脖子上的围巾才出来,骆崇宴笑眯眯地看着一向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裴远,跟裹脚老太太似的颤颤巍巍走过来打招呼:“昼哥好。”

时昼颔首,目光投向他旁边的符偌允。

裴远立马会意,给他介绍符偌允。

符偌允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又不能像裴远一样叫这么熟,哆哆嗦嗦地鞠躬道:“先生您好。”

“嗯。”时昼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哥你来接我,那我的车就送小允回去吧。”骆崇宴仰头揪着时昼袖口说。

他生怕哥哥不同意,给岳铭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符偌允回去。

至于裴远自然也找了个借口开溜,再待着他怕自己得冻感冒。

时昼没意见,转身往车边走的时候又被骆崇宴拽住。

“我……刚刚吃太饱了,我想散散步。”

时昼转身过来,看着骆崇宴的轮椅有些迟疑。

“我一个人去,你在车上等我吧。”骆崇宴说完瞥见前面有大叔推着老式自行车,车后绑着糖葫芦,两眼放光咻得蹿出去。

“糖葫芦!”

现在卖得糖葫芦都是在商场里小小的三颗,各种水果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壳,味道差不了多少但他还是喜欢最原始的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山楂裹着由无数颗小糖粒包成的糖霜,那才是他记忆中的糖葫芦。

时昼见骆崇宴横冲直撞地追过去,蹙着眉跟过去。

程东知道他最讨厌人群多的地方,想停下车子帮忙挡人,被时昼一个眼神制止,只能开着车在路边等。

虽已是晚上,但俱乐部在的地方还算商业区,夜晚的人流并不少。

骆崇宴坐着轮椅穿梭在人群中,一不留神视线里的大叔就不见了,只剩下无数个来来去去的身影。

他的轮椅属于智能全自动,可以定位自驾、也比一般轮椅要高、还能爬楼梯。

但,比不上普通的一双腿。

五岁那年,晚宴结束他跟爸爸妈妈回家,在路上看见路边有个小孩儿在吃糖葫芦,他也想要。

妈妈当时还逗着说他是个小馋猫,要骆爸爸走另一条道看能不能等得上,要是遇上了就买给他吃。

可他等来的不是糖葫芦,而是灾难降临。

他从医院出来,被司机接到时家,在车窗外看见卖糖葫芦的,哇地一声眼泪开闸,小崇宴粉嫩的脸上挂满泪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因为吃不到糖葫芦而哭的,可时昼偏偏一根筋,跑遍半个城区给他拿回来一根最原始做法的糖葫芦。

可他当时不知道,闹了一宿。

那根来之不易的糖葫芦最终被丢在垃圾桶里。

骆崇宴再没吃过。

出国的两年间,他无数次幻想它的味道。

骆崇宴收回视线,捏了捏没有任何知觉的大腿,露出自嘲的笑。

他在想什么,丢掉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回来。

时昼站在骆崇宴身后,望着来来往往人群中不动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

他一路追过来,不可避免得被人碰到。

程东拎着装衣服的袋子站他身后,就算先生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但他知道先生几乎到了耐性的极限了。

时昼收回视线,要程东留在骆崇宴身边。

程东愣了:“先生您不先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