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初心,是你。拿起剑无法拥抱你,放下剑无法保护你,就是他这许多年来的难处。”
棠溪抽了张纸递给神魂不属,泪流满面的尔尔,“难以想象,那个时候,他还只有17岁,换作是我,自问没办法做得更好了。”
“其他的事,唐炜或许也和你说过一些,所以,其实你能明白的,他做了当时能做的最好选择,而且也一直都尽力了,对不对?”
一时间万般情绪涌在心头,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哽噎道,“他可能不知道,我那时候,不,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他。”
“我觉得他确实不知道”,棠溪笑了,“记得早点告诉他”。
尔尔打车一路匆匆赶往f大附属医院,
没想到在住院部门口偶遇了陆归晚,如今再见到她,心境自然又有不同,若要深究起来就复杂了,现在显然没这个功夫,
尔尔冲她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忙着进门去,
不知道那个笨蛋此时是个什么状况,她甚至不敢深想,
她迫不及待想要马上要见到江一珩。
不料却被拦住了去路,
“我有急事!”,
尔尔挣了几下,却被紧紧捉着手腕走不了,抬头见陆归晚眼睛泛红像是哭过,难道情况不太好?
“你见过江一珩了?他还好吗?”尔尔急道。
“他值得!”,
陆归晚却答非所问,双手抓住她的手臂两侧,神情颇为激动,语无伦次道,“就算真有什么万一,他也值得”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尔尔却懂了,她掰开她的手,正色道,“我当然知道他值得”,
但与你无关,后半句到底忍住了没说。
“呵,看来也不用我说什么”,陆归晚摇晃着后退一步,像是突然脱力,“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你?呵,这么多年了,机关算尽,我真傻,不,他才是最傻的那个,他根本就是眼睛瞎了……”
说着这番话,陆归晚一路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尔尔心头,不过马上被她抛诸脑后,因为她远远看到电梯门开了,赶紧跑了过去。
五楼,这是间单人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了想见的那个人,他将自己陷在床侧的一张双人沙发上,背对着门口,正望着窗外出神。
午时刚过,大好的阳光洒进室内,也在他身上镀满金黄的光晕,明明是十分温暖的景象,不知为什么,却透露出一种孤寂,
他坐在那里,无声无息,仿佛完全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尔尔呼吸一窒,想起棠溪最后跟她说的,“阻断药吃得及时,其实相比感染的风险,我们还是更担心他的心理状况,这几天,我甚至觉得他开始出现一些幻听和幻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借故把他留在医院里,我们担心他一个人呆着可能会出事。”
尔尔深吸一口气,擦干泪水,推门而入,
她要将他,从那个无光的世界里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