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又多加入了几个人。我有查询他们所有人的现实情况，确保这些青少年受到了良性的引导。”

“理论上这是半匿名交友组织，一些网友不想透露太多现实生活的事情，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好像他们也不在意蝙蝠面具下是谁。他们中一些真的见过蝙蝠侠，另一些只是听说。”

“但是……您的存在依旧鼓舞了我们。”

缇娜将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令她庆幸的是她的声音居然如此镇定，有条不紊，就好像她在韦恩集团董事会上的各种精彩即兴发挥一样。

“哥谭不能呆在那里坐等着蝙蝠侠去拯救，我们总要自己做一些事情。”

…

布鲁斯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哥谭永远阴暗的天空，每日都会响起的警笛，充斥每条小巷的大麻味、血腥味，破窗而入的那只蝙蝠。

这座腐朽的、堕落的、麻木的城市，不会为任何美好的东西动容，只会因更可怕的黑暗、血腥、暴力而稍稍畏缩。

哥谭从未等着谁去拯救。哥谭只是容纳了一个新出现的恐怖的影子，如同容纳其他罪恶。

居然有年轻人觉得哥谭需要拯救。

居然还有年轻人想要拯救哥谭。

居然开始有年轻人想要拯救哥谭。

太年轻了。从伪装到调查，从通信到规划都那么稚嫩，年轻而满怀希望。

他开口：“梅拉德使用的是自然光源，直播时结合时间很容易推测出窗口朝向和太阳方位。你的朋友们有几个神情有异样，面具下的欺骗和隐瞒。”

缇娜在那一瞬间甚至有勇气瞪他。

这感觉如同她在股东大会上讲解五年产业转型计划，自信满满地展望未来，董事们抓住幻灯片的一个拼写错误开始吹毛求疵。

好吧。那可是永远警惕的蝙蝠侠，肯定比那些董事挑剔多了。

“那不是自然光。”她重新低下头，“当时我在日本，酒店对着东京塔，晚上光污染很重。”

“有三四个朋友。理子和杜克，还有崔维斯，他们知道我是女的。我们在线下有交流。”

“线下。”布鲁斯复述。

“我有戴面具。有些东西必须亲自出面，具体您想了解的话，第四层有整理。”

“第四层。”布鲁斯已经摸清了缇娜日记本的大概结构。

第三层他没有看完，已知的都是脱离普通范畴的狂热粉丝行为，但并无任何面具之下的真实身份揭秘，显然这些都被藏在更深的地方。像是杰森安全屋的膏药的电子模型，就在第四层。

“你的组织与夜间身份有关？”

“没有，组员们什么都不知道……杜克都没见过我的脸。但是这些活动中有时我向陶德先生求助，有时会跟戈登小姐联系——她不知道我知道她是神谕。”

于是他们跳到第四层。

布鲁斯扫了一眼：

关于布鲁斯韦恩为什么是蝙蝠侠的两次推论、各种乱七八糟的蝙蝠镖抓钩模型、以稻草人为研究对象的认知心理学自学笔记……甚至包括有几次教师发现达米安身上带伤，缇娜如何努力周旋以防儿童保护中心起诉布鲁斯韦恩虐待儿童的记录。

最新日志除了膏药罐扫描件，就是关于丧钟的记录，那晚的钱最后指向了斯莱德威尔逊。

他跳过那些，打开了与几个青少年有关的[兼职工作]。

理子谢里登的小学同学的姐姐在八年前被人□□，后抑郁自杀。犯人至今没有找到。

理子和她的同学和缇娜花了一年时间，联系当时查案的警方和路过的目击者，整理材料，打算将如今定居在中心城的某个男人送上法庭。

两个底层黑帮在哥谭枪战时波及了三个人。

缇娜认为其中一个死者是另一个黑帮的眼线，是他促发了两个黑帮的矛盾，并从中获利。两个黑帮察觉了这一点，但没有握手言和，只是暗中处决了叛徒，伪装成火拼。一对路过的兄妹不幸被选中作为掩护，从而丧命黄泉。

缇娜记录下了涉事人的名字。其中做出关键决断的四位恶棍，在三个月前惹怒了红头罩，目前还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

缇娜在纽约上就读的大学中，一名女教授发现她的丈夫出轨，因此决心报复两人。情妇说服妻子一同杀死了丈夫并瓜分财产，后反手报警，将妻子送入监狱。

缇娜得出了情妇极有可能参与了谋杀的推论，但还没有找到关键证据。

杜克托马斯的邻居因为继父家暴母亲而将其杀死，并伪装成醉酒后的意外。

崔维斯普莱斯发现大都会的一名医生因为医疗过失而错误切除了两位患者的卵巢，而患者至今不知情。

…

“一般我们收集够足够的证据就匿名发送给当地的检察官。”

缇娜鼓起勇气抬头观察老板的神色。实际上，如果一定要将她的一些资料公开，这是她最渴望得到蝙蝠侠点评的部分。

那可是蝙蝠侠的智慧——

“如果没有证据，在哥谭的这些可以发给戈登小姐，她跟戈登局长总有办法的。”

然而老板看着屏幕，比起之前看会议录屏更加没有表情：“多久了？”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戈登小姐来我们学校短期进修。我们选修了同一门法学通识课，分到了同一组。”

“她同时，还作为神谕找过我，以确认我是否可信。但是她应该不知道我知道她们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