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也不怕顾均雅起疑了，大胆问道：我能问一下，那位钟女士是您什么人吗？您这么执着地找人，让我有点好奇。

顾均雅倏然间收起所有表情，上身微微前倾，目光冷然而锐利，那我能问，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吗？

二叔反正都是要查的，我现在说没关系您也不信吧？

当然不信。顾均雅坐直了身子，扬声道：小张，送钟小姐回去吧。

先前在门口迎接钟沫夕的西装青年推门进来，对钟沫夕恭敬地摆出请的手势。

钟沫夕看了顾均雅一眼，知道自己今天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起身，礼貌地道了别，就跟着那个助手出了茶馆。

钟小姐稍等，我去取车。说完转身就要走。

钟沫夕叫住他：谢谢，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打个车走就行。她见对方迟疑，笑笑道：还是说，盯着我去哪儿也是二叔的吩咐？

小张转回身，面对钟沫夕微微垂首道：那，钟小姐慢走。

这个地段很好打车，没一会儿钟沫夕就坐上出租车往公寓走。坐在车里，钟沫夕不住地看倒视镜，一直到看不见茶馆的门脸了，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跟大佬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钟沫夕从包里拿出一片湿巾拆开，有条不紊地擦着汗津津的手，好半晌，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今儿个太阳这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吧，钟老板居然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嗓音沙哑，像是抽烟抽多把嗓子抽坏了似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打火机清脆的声音，接着是她夸张的吞云吐雾声。

钟沫夕隔着电话都觉得闻到了烟味，不禁皱眉道：你少抽点烟。

对方没理她，只是笑着问：怎么，终于沉不住气了？

看来你知道有人在查我了，钟沫夕淡然地将用过的湿巾塞回包装袋里，由衷地说了句：谢谢你帮我藏得这么严实，他现在对我很感兴趣。

出租车司机透过头顶的倒视镜打量了钟沫夕一眼。

钟沫夕自顾继续道：他要是还查，就放出点消息，让他觉得我肯定跟他要找的人有关就行，我还需要进一步接触，才知道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人不满地啧了一声，我说你费不费劲？他都找上门了，你直接问他不行吗？

不行，我要知道他的目的，这些年你帮我按着，应该比我还清楚吧？找她的人并不少，不是每个人都是她的朋友，不管是谁我都不能冒险，更何况是那个人。

钟沫夕从头到尾没有指名道姓，但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肯定都听得懂。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忽然问：调查清楚钟女士的死因以后呢？你是不是该为自己想想了？

急什么？钟沫夕自嘲一笑，我妹妹还那么小，身体还那个样子，我要操心的事多着呢！

她不急，电话那头的人却急了，声音徒然拔高了几分：这会儿你又不急了？哎！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她临死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钟沫夕叹了口气，我没忘，她让我好好活下去，我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剩下的我现在还顾不上，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懒得管你！

通话被挂断了，钟沫夕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出神，直到出租车司机叫了她几声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到小区的大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