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乱,真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女房东皱起了脸。
“搬到这里之前,她住在什么地方?”
“听说住在世田谷那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她是通过中介找到了这里。”
“平时房租都按时交吗?”
“对,都按时交。那可是八千日元的房租,要是晚交了,我可不答应。”
“您也不清楚她之前住的公寓名称吧?”
“不知道。”
“请问她是否带过一个叫村濑妙子的人到这里来?”
“我是没见过她带什么人回来。”
“既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那她肯定特别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住处吧……对了,我听说过奇怪的传闻,说她以前干过应召女郎,您知道吗?”
“啊?应召女郎?”
脸色不好的女人瞪大了浑浊的眼睛。
“哎呀,那我可不知道。难怪她总是在外面过夜。”
说完,她又鄙夷地看了一眼房间。
“那也就是说,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啦?”
“对,一点儿都不清楚。”
七兵卫刑警走出公寓,又进入了新宿某家咖啡厅。这一带周围有很多一直开到深夜的饮食店。
“哎哟,大哥,有事儿吗?”
外面走进来一个年龄二十七八、身材高大的男人,笑眯眯地坐到七兵卫刑警面前。他是这边“道上”的大哥。
“有件事想麻烦你。我这儿有个以前干应召女郎的人被杀了,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哪个俱乐部雇过她。”
“你说被杀了?那我应该也听说了才对啊。”
“不是都上报纸了嘛,有个人在世田谷那边的公寓澡堂里死了。”
“哦,那个我是看到了。不过这消息没惊动什么人,可能不是新宿这边儿的姑娘。”
“不是现在,她好像是半年前在那种俱乐部里待过。被杀的时候已经到一个小酒吧去工作了。”
“哪儿的酒吧?”
“那个店叫‘萤’。”
“哦,你说那儿啊。那儿的女服务生都是外面招的,有什么女人都不奇怪。听说那个店让姑娘给客人下套,特别可疑哦。”
“是嘛。行吧,总之你帮我跟俱乐部打听打听。”
“没问题。大哥,你在这打个盹儿,我马上回来。”
他潇洒地走出去,果然不到一小时就回来了。
“大哥,她好像真不是新宿的姑娘,问谁都说不晓得。会不会是涩谷那边儿啊。”
第二天,警部补请村濑妙子下午两点左右来到了本厅。
村濑妙子一走进狭窄的房间,就很不高兴地对警部补抱怨道:
“你为什么要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来?这下不就好像我被当成了嫌犯一样吗?太影响我了。”
肥胖的警部补连忙对她出言安慰。因为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很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安慰别人。
“好了好了,村濑小姐,请您别生气。我们也深知这样会给您造成麻烦,可是,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想办法抓到凶手嘛。所以,请您务必要帮助我们。目前除了您,我们再也没有别的帮手了。”
“那是因为警察的办案能力不行。你们就应该不依靠别人,凭自己的力量调查。毕竟我也有工作,要是今后也被你们这样叫来叫去,肯定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不,我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了。毕竟您是唯一熟悉被害者的人啊。”
“真是太麻烦我了。你该不会觉得是我把她给怎么样了吧?”
“不,您的不在场证据很明确,这点请放心。”
“是嘛,那你赶紧说有什么事吧。”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查清了被害者的身份。她名叫浜谷和歌子,在新宿的‘萤’酒吧工作。经过询问,我们发现您好像也到那家酒吧去找过浜谷小姐两三次,是吗?”
村濑妙子似乎愣住了,迟迟没有回答。
“对,我去过。”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重新振作了,傲然抬起头这样回答道。
“这怎么行呢,您怎么不早点儿把这件事告诉我?而且您还说浜谷和歌子小姐名叫山本菊枝,把大久保的住处说成涩谷,这不都是谎话嘛。”
“那是因为我不想别人误解我跟她的关系。而且,我去那家酒吧跟案件并没有直接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是您还说过,跟浜谷小姐是在新宿车站碰巧认识的,对吧?既然您去过两三次那家酒吧,那么这件事我也想再次请您说清楚了。”
“你是说,我连这都是骗人的?”
村濑妙子揪着警部补的话说。
“不,我没说您骗人,只是想重新确认一遍。”
“你问多少次都一样……那是我们第一次跟对方说话,后来她说自己在这样的店工作,有空可以去看看,于是过了很久,我就去了这么两三次。”
警部补跟村濑妙子正在对话时,七兵卫刑警则领着酒吧女老板在隔壁房间透过双面镜观察房间里的情形。不消说,他们能看见警部补所在的房间,房间里的人却看不到这边。
“啊,就是她。”
女老板大声断言道。不过,无论她在这里发出多大的声音,另一间房的村濑妙子都不可能听到。
“到店里来找和歌子的就是这个人没错。你瞧,她说话时嘴巴的动作,跟她对和歌子莫名亲近的言行一模一样。”
“非常感谢。”
七兵卫刑警将梶原繁子带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制作了她的证词文件。女老板繁子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证词被记录成文章,还高高兴兴地在自己的姓名下方钤了印。
裁缝老师村濑妙子气哼哼地走了,新宿廉价酒吧的老板娘也兴奋地离开后,警部补在自己办公室召开了调查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