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所有的系统都停止运作了,但这外面并没有。
秦野尝试性地想要使用自己的设备让大家一起逃出去,但无可奈何地发现,设备依旧无法使用。
“先生?”蒲乐喊道。
秦野抬眼,望向两人:“没怎么,只不过我的设备坏了。本以为我们可以直接出去的,但现在也只能靠着腿好好地走出去了。”
蒲乐拍拍胸脯:“别太担心。上次过来的时候,回到家之后我就把这里面的地形全都自己推敲了一遍,走出去应该不是不多大的问题。”
“这么厉害?”凌修刚一开口,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认为自己对蒲乐总是有某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心,这就使得他在面对蒲乐时,并不具备他一直以来的冷淡态度。
蒲乐笑起来时眼睛弯弯如同月亮:“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带领着大家走出去的。”
通过长廊时,那一排又一排的小蓝灯还在不休不止地工作着。
凌修提高警惕:“蒲乐,既然你在我们身上安装了监听器,那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吧?”
“因为通过比对你们的走姿体态,发现你们不是标准的兰苍人。”
“嗯。”
“先生……”
“所以等下发生了什么危险,你一定要多加注意。”凌修说。
蒲乐像是有些感动,刚才的故作轻松顿时被这句简简单单的话给击溃。
他的眼睛有些发热,差点就要冒出泪花。但他知道,现在可不是容许他矫情的时刻。
他过来就是为了报恩,为了将两位先生送出去的。
那他一定不能做出任何拖累他们的事情来。
于是蒲乐假装自然地抬起手来摸了摸眼尾,将鼻腔中那股子的热意给强行摁压下去。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擦几下,手都还没拿开的时候,就看见长廊的尽头处已经站了满满一堆的兰苍警员。
蒲乐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蒲乐。”
“先生?”
凌修说:“站到我们身后。”
蒲乐犹豫了几秒钟,有些沮丧地站在了凌修和秦野二人后面。
刚走到后头,又听秦野回头低声道:“你背包里都有什么?”
“饼干、毛巾还有两个保温杯。”
“保温杯?”
“里面装了一些热水……我怕你们渴。”
“哦……除了这些以外呢?”
“还有一个扳手。”
“你带扳手做什么?”
“刚才我就是用扳手把监控室的门给撬开的呀。”
秦野笑了笑:“很好。”
“怎么了,先生?”
“等下用扳手,”秦野眼珠一转,示意蒲乐看向那群黑压压的人,“敲碎他们的头。”
蒲乐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听见这看起来很文雅,但偶尔有些戾气的先生说出这话时,心脏不由得瑟缩了一会儿。
秦野知道他在怕什么,安慰道:“没关系,就把他们的头当门把那样撬就行了。”
语气中满是云淡风轻。
蒲乐虽然心中有点害怕,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回报。
他扫视了一圈那些兰苍人。
——很久很久以前,他都不敢这么直视他们。
他从书包里拿出扳手,轻轻地掂了掂。
挺沉的。
就是不知道是自己的命沉过扳手,还是扳手比自己的命沉。
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兰苍并不允许他发问。
今天他又有了这个新问题,他想要求证。
于是奋不顾身。
就在兰苍人朝他们一涌而上之时,蒲乐心里的胆怯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像是一头彻底挣脱束缚的小兽,伸出早已磨好的爪牙,想要撕碎他们,想要将那些毫无道理的不公、与生俱来的歧视,全都撕得粉碎。
他完全感受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是有多重,也感知不到血肉被短匕划开时绽开的疼意。
而这些兰苍人毕竟受控于控制中心,没有思想与情绪,就像是没有大脑一般。无法根据他们的行为进行一个临时处理,在凌修和秦野二人十分灵巧默契的搭配之下,就好比是只有体力但却拼不得脑力的机器人一样,轻轻松松就被他们撂倒了不少个。
蒲乐不想拖后腿,一路用力地左右甩动着他的扳手,闭上双眼直接往自己高出不少的人砸去。
直到最后自己的手腕被人扼住。
他睁眼一看,入目恰是从自己指尖蜿蜒辗转而下的鲜血。
再往上看,就是凌修正有点儿惊讶地看着他。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打的。”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但却一下子又有点缓不过来。
蒲乐长长地松了口气,声音有些发虚,胡乱地回:“手里有扳手,遍地都是门。”
凌修:“……你说什么?”
而蒲乐的“导师”秦野替他解释道:“这是他的作战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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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忙啊,幸好还有几章存稿苟着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