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早已注定的战败……
一个无可避免的陷阱。
成凯想象过无数糟糕的情景……面目全非的多门城,一个被战火焚毁的家园,无数老弱妇孺的尸体……
可是,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军队却未发起攻击。
祥和的多门城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但城墙周围并无硝烟……
当俱卢王子驾着燃烧的战车只身驶向那罗延军,成凯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甚至计算过自己此时动手能否杀得了他,以及随之而来的后果。最终,那辆战车停在了他身前。
“奎师那没跟你们回来?”
身披黑甲的半人魔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扫视着每一张脸。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他早就知道这是个陷阱,也不打算回来救援。”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凯鬼使神差的回答立刻换来了一阵放肆的笑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难敌脸上诡异的笑颜,却看不清此刻这位俱卢的王子究竟站在哪一个极端……理智与癫狂,阴沉与狂躁,宽厚与残忍,希望与绝望,仿佛这些极端而对立的情绪在那双血眼里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那个懦夫……宁可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所有人为他的所作所为陪葬,也不敢来直面我的怒火……如若我真的迁怒于多门城,对他来说,这也是……必要的牺牲吗?”
难敌冷酷而凶残的眼神让成凯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丢在了冰湖之上,暗火炙烤着他脚下的冰面。稍有不慎,脚下的冰湖便会与那脆弱的平衡一同崩裂。
“殿下……你若要迁怒于我们,还请放过城内的百姓!”
成凯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到多门城。他和所有追随他来到这里的那罗延军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觉悟,从而跳进了这张罗网。
然而,难敌尚未彻底陷入疯狂……或者说,他现在远比一个单纯的疯子要可怕得多。
“我为何要迁怒于你呢,成凯?”
俱卢王子眯着血红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从奎师那决定抛弃多门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与你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背后的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没错。”
成凯颤抖着答道:“那罗延军,以及整个多门城……也早已和他恩断义绝。”
“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们呢?”
难敌接连的质问让成凯一时语塞。他知道难敌期待的答案是什么。而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善敌……收手吧。这么做不会有胜利者。”
大力罗摩早已明白难敌的决心,可身为导师,他仍旧试图最后一次挽回这场已然注定的浩劫。
“哪怕要我们交出多门城……”
“罗泰耶的命值几座城?拿象城换奎师那,您愿意换吗?”
当难敌说出盎伽王的名字,大力罗摩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熄灭。
对啊……他早就该察觉的。
如果盎伽王还在,他会形影不离地守在难敌身边。
“善敌,最后答应我一个请求吧……”
大力罗摩悲凉地叹了一口气,他卸下战杵与盔甲,缓缓走下了战车。
“我无法与坎哈为敌。他对我来说也比自己的生命还重。没有坎哈,我一刻也不能存在。因此……接下来的战争,我将不会站在任何一边。”
有那么一瞬间,难敌的眼神似乎变得柔和了下来。他双手合掌,恭敬地向他的导师行礼。
“我答应你……”
大力罗摩百感交集地看着这位即将走向不归路的弟子,最后一次献上了祝福。
“去吧……以刹帝利的身份战斗到最后,婆罗多族的雄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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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逾陀一路急行,奇袭小队终于赶到了群山环绕的繁华都城——耆利婆罗阇。摩揭陀虎狼之国名声在外,对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绿树成荫的道路,百花齐放的山丘,肥沃的土地,富饶的国都,井然有序的街道规划,精美的房舍,市集上琳琅满目的食品与货物,无不在诉说着国王的功绩。
当然,这种外严内松的格局有个非常明显的弊端——以平民的身份渗透进这座城市并不难。几位偷家的刺客此刻正以婆罗门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在妖连的地盘闲逛。
“妖连的国家比想象中要繁荣。咳……就是太繁荣了点,咳,瓶首,你悠着点。”
花之魔术师一边谨慎地观察周围是否有异样,一边还不忘拉住东瞧瞧西看看的小罗刹。毕竟,伪装成婆罗门总得有点婆罗门的样子,一个没有世俗欲望的修行者眼巴巴地盯着烤肉铺子嘴馋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摩揭陀的国力不可小觑。妖连在对外扩张时极其残暴,曾数次洗劫马图拉,还将击败的国王集体囚禁起来。但对于摩揭陀的百姓来说,他的确是一名好国王。正因如此,妖连曾是兄长最大的阻碍。”
阿周那正打算给梅林介绍一下王的故事,刚刚还和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奎师那忽然停下了脚步。
“等等……帕斯,情况有些不对。”
神射手瞬间警觉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跟踪他们,一切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人对他们这几张陌生的面孔生疑。
可问题就在这里……这一切顺利得有些过头了。
且不提二哥和瓶首的体型是多么鹤立鸡群,就连瓶首表现出的反常行为,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