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敌武断地打断了德罗纳的话。
“既然你们要谈国事,我就和你们谈国事!马图拉被罗刹包围,危在旦夕的时候,是马嘶带兵陪着他们死守,我俱卢不欠他奎师那任何东西,他却恩将仇报,在我们与楞伽拼死血战时捅我们一刀……吾友罗泰耶……也因此没能回来!就连atiharathi的因陀罗耆特也未能杀死我俱卢的盎伽王!”
“果然是因为盎伽王……难敌,你可要好好想想!”
毗湿摩仍试图阻止一场绝望的战争,然而难敌的眼睛早已如同燃尽的死灰。
“有什么问题吗?如果盎伽王还在……他会毫不犹豫地支持我任何决定,而不是像你们一样,从来只会将我当做一个错误。”
事到如今,能够阻止难敌的人或许只剩下王座上那位盲眼的老国王……然而持国却只是瞪着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在王座上巍然不动,无言地告诉自己的孩子,这世上仍有人愿意支持他的决定。
“大伯父……请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儿子。”
这既是卑微的请求,亦是无法违抗的王命。
那一刻,毗湿摩仿佛看见了俱卢的结局。
他为象城鞠躬尽瘁,苦心经营,只为让父王的国家得以延续。一直以来,他恪守本分,从未做出过刹帝利不应做的事。
可为什么事情还是会变得如此糟糕呢?
为什么……俱卢变成了这样……
“遵命。”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持国的要求。
殿堂内鸦雀无声,难敌转身离去的一刻,德罗纳之子也紧随着他的步伐离开了殿堂。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德罗纳以一名父亲的身份呵住了他:
“马嘶,你不能去……难敌的疯狂将会给整个俱卢带来灭顶之灾!他已经疯了,你也跟着疯吗?”
马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头,德罗纳正要为他的儿子依旧听从自己而感到欣慰,却发现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并非自己所熟悉的恭顺与服从,而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我不能在挚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下他。”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德罗纳抓着儿子的手腕,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而马嘶竟低垂着头,一点点掰开了那只手。
“父亲……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最落魄的时候被最为信赖的挚友抛弃乃至落井下石是怎样的滋味。”
德罗纳僵硬地怔在原地,两片嘴唇颤抖着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你怎么可以对你的父亲说出这种话……”
木柱王的背弃是德罗纳至今难以释怀的沉疴。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幅落魄的模样,到头来,他只能反复强调自己是他的父亲,不断呢喃着这样一句话。
“你不能走……”
马嘶很少忤逆父亲的意愿。可一旦涉及到难敌,他温顺的儿子仿佛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早在静修林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难敌这个离经叛道的混小子蛊惑,渐渐偏离正道,也与自己的意愿渐行渐远。
“你给我回来……你这个逆子!回来!”
一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当你预见了命运,并试图通过一些捷径来绕过注定的结局,最后,你只会发现,自己绕回了原点。
而那时,你已经失去了正面去对抗它的力量与勇气。
“孩子……还没醒吗?”
黑暗的庙堂下,猩红的鲜血沿着石印上的曼荼罗流淌,犹如百川入海,朝着图案的中心聚合。阵中雪白的身躯如同被卷入黑洞的星光,濒临毁灭的边缘,却又前所未有的绚烂。
他的生命也仿佛定格在了静止的黑洞里。
既回不到来处,亦不知归处。
“你知道吗,难敌已经向包庇奎师那的拘萨罗国宣战了。他得到了象城的支持,多门城的那罗延军,还有信度国,三穴国,东光国,很多个国家都愿意站在他那边……”
一个低沉的女声在血海的边缘回荡,自言自语般复述着近日发生的事。她隐隐感觉得到,这个孩子一直在听……他只是无法回应。
“我相信难敌那孩子的实力和脑筋。只是啊……失去你之后他变得有些奇怪,让人不得不担心,接下来是否真的会那么顺利。”
黑暗中,她并没有看见一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今天他和他的长辈们吵架了……还说如果你还在他身边,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他任何事。真是个不要脸的小混蛋,不是吗?过不了多久,战争便会再次降临这片多灾多难的大地吧……”
血阵中的流动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血液汇流的速度正在渐渐加快,甚至溅起了无数血花,仿佛要沸腾起来。空洞的核心如同一颗渐渐复苏的心脏,将浑身的血液调动。
他在有意识地加速这个仪式!
果然,他已经恢复了部分神识……可加速的仪式却让那具早已体无完肤的身躯不堪重负,树状的血丝很快爬满了那具苍白的身体,如同玉石上随时可能崩坏的裂痕。
“停下!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难敌,而不是让他变成一个疯子!”
女神暴怒的警告让血阵的沸腾停了下来,血花也渐渐平息。暴流的血液逐渐恢复了平缓的流速……
只不过,仍比之前稍微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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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沙雕导演:快过年了,在这里先给大家拜个年既然过年嘛,肯定要红红火火伴随着团聚的氛围,所以啊,咱就一溜烟把丧偶debuff清除了,大家高不高兴?乐不乐呵?
阿周那:血红色的红红火火,可真有年味呢……你过年吃毛血旺的么?
迪卢木多:新年丧偶,过年还魂这年过得可真……
难敌:住口,你个幸运e,大过年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罗泰耶过年肯定已经出院了!
马嘶:我去准备年夜饭……罗泰耶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多喝点牛奶补一补……
迪卢木多看了看后台准备的刀片:…………那个……
明白真相的围观群众:你别说话……
没沙雕用的科普:关于难敌出生时险遭杀婴这件事
难敌出生在坚战之后,从罐子里出来后,持国叫来维度罗和一众婆罗门,问维度罗说,坚战是长子,而自己的儿子出生于坚战之后,是不是也会成为国王,结果话音刚落就出现了各种不祥之兆,然后维度罗和那群婆罗门直接就说这孩子不吉利,干脆只要99个得了,后面还说出什么为了国家可以舍弃村庄这类舍小为大的话仿佛这是一个伟大的牺牲。当然,难敌被阿修罗带走是特异点的胡扯了。
我对维度罗叔父这个人没啥意见,但只能说我读精校版的时候时不时会感觉到一股前后矛盾的割裂感,感觉有些地方人物莫名其妙被降智了。当时我看到这里第一反应的确就是:杀婴居然可以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马哥打胎那件事是他永远洗不白的黑点,那这群德高望重的家伙在当年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这种话并将其描述成伟大的牺牲也是绝了。这里可以说是我感觉比较明显的,可能被添油加醋的地方。毕竟明君出生天降祥瑞,昏君降世各种不祥之兆这类的梗,后世加进去丰富戏剧性不稀奇。可能难敌出生时的坎坷经历也是为了增加那么点戏剧性,或者是为了给大家先入为主创造一种难敌不是好东西的印象,建立正邪阵营,那么维度罗这里的表现就也可能是顺带塞进去的部分了。鲁迅先生想表达谁知道是不是抨击封建社会的黑暗呢?我无法以这点推理来说这段情节是假的。与其基于众说纷纭的“真相”,咕哒的“泛人类史”还是会基于精校版那个神话故事蓝本。毕竟,这也是个二创的沙雕玩意,所以依旧谢绝一切有关我是否尊重历史的阴阳怪气在下的观点从来都基于【故事】而非【历史】。也不信为了复仇伤害婴儿和因为一些不祥之兆要求别人为了大义杀死婴儿有什么道德上的高下之分。实际上,后者在我看来更加荒谬。
即便展开上帝视角结果论,没了难敌真的就世界和平了吗?在这件事上,有人提出过相似的问题,就是杀死刚出生的希特勒是否能阻止二战,这么做又是否应该(毕竟下一个特异点在德国,所以就在这里提了吧)。我想起了神奇女侠里的一句话,人们都希望世上只有一个恶人。不论是二战还是摩诃婆罗多,都可以说是共业。二战的种子早在凡尔赛和约就埋下。纳粹的所有暴行也是所有在其中乐此不彼的人一起犯下的。而俱卢之战,诸国几代的积怨,纷繁复杂,没了难敌肯定还有别的人来点火。只是到时候大概不叫俱卢之战,叫个什么摩揭陀之战,马图拉之战啥的。况且难敌还和希特勒差别大了去了,没搞什么集中营,dio只是想争家产啊!(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了?)诸国都牵涉进这场战争,难道他们关心的只是难敌的家产问题吗?嘛,如果难敌真的凭自己pua的技术搞到那么多国家帮他抢家产,还是在舆论对他不利的情况下(无尽莎莉后),也确实配得上当恶人的救世主了。kono难dio哒!
不知道看到难敌搞事的时候,那帮长辈是不是也这么想过:如果当初杀了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灾难了,并且觉得果然他就是个坏人坯子,好为自己当年的先见之明开脱。反正《正法之田》里难敌怼各位站在道德高地谴责他的长辈时虽然各种无理取闹小傲娇,但我是极大舒适。别做基呗人,要烂一起烂……就是这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