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武曌 三三秋夕 三四班师(2 / 2)

2、《唐会要卷三杂录》载”天祐二年九月六日。內出宣旨。乳母楊氏可賜號昭儀。乳母王氏。可封郡夫人。第二乳母先帝已封郡夫人。可準楊氏例改封。中書奏議。言乳母古無封夫人賜內職之例。近代因循。殊乖典故。昔漢順帝以乳母宋氏為山陽君。安帝乳母王聖為野王君。當時朝議。猶或非之。惟中宗封乳母于氏為平恩郡夫人。尚食高氏為蓨國夫人。今國祚中興。禮儀革舊。臣等商量。楊氏望賜號安聖君。王氏福聖君。第二王氏康聖君。從之。”

3、此处欲以乳母赐号内职二品昭仪,虽以乖于典故,终未以行。然亦可见内职之甚者,至于昭仪二品,亦未必皆经承恩——是内官之二品昭仪或五品才人者,其昭仪、才人,俱乃内职女官名也,有经承恩,亦有未经承恩者。否者何以有此误?故内官五品才人,即未承恩,亦可升迁,甚可升迁至未承恩二品昭仪。)

三十四班师

又过的时日,辽左战报传来,果不出媚娘所料,江夏王道宗督众筑土山于(安市)城东南隅,浸逼其城,城中亦增高其城以拒之。士卒分番交战,日六、七合,冲车礮石,坏其楼堞,城中随立木栅以塞其缺……筑山昼夜不息,凡六旬,用功五十万,山顶去城数丈,下临城中……山颓,压城,城崩,会伏爱私离所部,高丽数百人从城缺出战,遂夺据土山,堑而守之。上(唐帝)怒……命诸将攻之,三日不能克……上(唐帝)以辽左早寒,草枯水冻,士马难久留,且粮食将尽……敕班师。……城主登城拜辞。上(唐帝)嘉其固守,赐缣百匹,以励事君。(《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八唐纪十四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

乃诏天下以归——以贼帅莫离支,犹不授首,本图未果,志无旋旆。忽属徼外霜严,海滨寒冱,念兹兆众,便命班师。朕所向必摧,上灵之佑也。所攻无敌,勇夫之力也;方且仰酬玄泽,展大礼於郊禋;赉此勤劳,录摧锋於将士。有勋者别颁荣命,无功者并加优恤。诸渡辽海人,应加赏命及优复者,所司宜明为条例,具状奏闻,朕将亲为详览,以申后命。贞观十九年十月(《唐大诏令集卷一百三十高丽班师诏(贞观十九年十月)》)

为此役兵军折损之唐帝归途中难掩伤怀,自泣叹曰:“魏徵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八唐纪十四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

嘉其固守,赐缣百匹,以励事君。恐是以泱泱大唐之军对小夷狄,历将年载,损兵折将,终不能克,无以自表,故赐缣百匹以遮羞罢。至于城主升城,拜手奉辞,那便是所谓有辞千里远侵之军了。这城主倒是会嘲人。媚娘心下略些暗讽——唐帝素爱惺惺作态,者番劳数十万大军,战马死者什七八(战马数万匹),战马之骑者死当更不可胜计也。贼帅莫离之犹不授首,本图未果,折损兵军,无功而返,总要有所以言天下臣民,否者何以遮羞也。至于”朕所向必摧,上灵之佑也。所攻无敌,勇夫之力也(《唐大诏令集卷一百三十高丽班师诏(贞观十九年十月)》)”,若此言非虚,战之为胜,岂非辽东失地早复,高丽早平,何至唐帝归途涕泪乎。

这班师诏显系唐帝自吹之言了。媚娘微摇了摇头。

注:1、《唐会要卷九十五》“初入辽也,将十万人,各有八驮,两军战马四万匹。及还,死者一千二百人,八驮及战马死者十七八。张亮水军七万人,沉海溺死数百人。”此十七万军乃贞观十八年初入辽东时。

2、《旧唐书卷三本纪第三太宗下》“贞观十九年春二月庚戌,上(唐太宗)亲统六军发洛阳”。贞观十八年先锋十七万,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亲征六军之数,当至少过五万,甚乃十万众。

3、《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九上列传第一百四十九上东夷新罗》“太宗将亲伐高丽,诏新罗募集士马,应接大军。新罗遣大臣领兵五万人,入高丽南界,攻水口城。”是新罗出兵五万。

4、《新唐书卷二百二十列传第一百四十五东夷高丽》唐廷“又发契丹、奚、新罗、百济诸君长兵悉会”。

综上1、2、3、4所注,唐太宗此番高丽战事前后用兵当过三十万余。

5、《唐会要卷九十五》“及还,死者一千二百人,八驮及战马死者十七八。张亮水军七万人,沉海溺死数百人。”

此战唐太宗劳过三十余万大军之众,亲征高丽。辽东失地未复。归国途中君臣对泣,叹“魏徵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是确然败也。

至于军兵战死之数,若惟战士死者一二千人,水军沉海溺死者数百人。皆知军战之时,战马若死,战马上骑者难存。《唐会要卷九十五》“(贞观十八年)初入辽也,将十万人,各有八驮,两军战马四万匹。”至于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亲征之时战马之数,当亦不在于少。又岂有战马数万匹,马死什七八,而士丧仅二千人之理?显俱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