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穿在身上,就像是套了一件从头罩到脚的皮衣,让秦征觉得浑身不自在。但这层人皮却让他顺利的通过了青叶在地牢门口设置的那层囚障。
易容成秦征的老奴,并没有跟着出来,反而回到监牢的床上躺了下来,面朝墙壁打起了呼噜。
秦征虽然心中不忍,但老奴已经蘸着汤汁在案几上提醒过他,一旦监牢里没有秦征的发肤,那便会立刻惊动青叶。
老奴的下场可想而知,但为了能救出小梅,秦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模仿老奴拎着食盒的样子,离开了监牢。
正如老奴预先的计划,一个正在地牢门口打扫的仆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老奴”拎着食盒从牢房出来,又上前确认了一下他腰上挂着的那块牙牌,随即接过了秦征手里的食盒,带着他一路小跑,沿着各处边廊角门穿行,很快就从寻清观的后门逃了出去。
门口的树林里隐着一驾马车,车夫也不说话,眼神对视一下,就从仆人手中接过秦征,然后把这个为姬离准备的祭品架上马车,催马朝山下跑去。
秦征在摇晃的车厢内被颠得东倒西歪,想要问车夫一些问题,车夫却只管牵着缰绳,甩着马鞭,让马车在狭窄的山路上奔驰如飞。
“这常往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在手眼通天的青叶手中抢出人来。那个神秘的老奴更是可叹。”秦征一边把玩着常往留给自己的牙牌,一面细细琢磨,那老奴到底为何会为了救自己,不惜飞蛾投火,牺牲自己。
京安城人潮人海,可除了相依为命的小梅,还会有什么人会与秦征有这么大的瓜葛?想来想去,大秦的四公子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盼着尽快见到常往,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办法救出小梅。
马车这次并没有奔向宴春楼,从井山上下来后,载着秦征穿街走巷,最终来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院门前。小院门口正有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娃娃在玩着泥巴,车夫把孩子们赶到一边,停好马车,这才冲着马车里面低声交代,
“我家主人正在里面等候,公子可自行前往相见。”
秦征抬步上阶,只听身后的车夫又是一声催马提缰,扭头看时,马车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小院里堆着一些杂物,却没有人影,正房的木门虚掩着,秦征推门而入,常往果然正站在门后,冲着秦征双手抱拳,
“公子受苦了。”
那个曾经给秦征送过请帖的精干小伙原本也在屋里,看常往给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出门,反身又把房门带上。
秦征也认真还礼,“感谢常老爷的救命之恩。”
面前的常老头虽然一脸和善,但秦征此时已经不敢再小看这位老者。尤其是,眼下的境况,能助自己救出小梅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常往了。
两人心知肚明,便不再过多客套,直入主题,
“想必秦征公子还有很多疑惑,老夫当尽己所知,帮公子解惑。天黑以后,我会派人连夜送公子出京安。”
“好!”秦征抱腕道谢,“请问小梅在哪里?”
“这……”
秦征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常往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