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石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人顿感无趣,又颠了颠勋章,感慨道:“现在的兵,家底儿还怪厚的,这勋章不得是真金做的?”
年长守卫觉得他话很多,催促道:“快点吧,袁老还在里面等着呢。”
两人互相交换眼色,检查同僚嗯了一声:“把外套脱掉。”
聂石年照做。
两名检查士兵上前,拿安检仪前前后后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裤子,鞋,也都脱掉。”两人再次命令道。
聂石年拧了拧眉头,抬眸注视着二人。
“怎么?不配合吗?这里不比别处,是咱们军部的重要基地。想要进去,就得走这套程序。”检查同僚晃了晃脑袋,解释道。
顿了顿,聂石年将裤子和鞋脱下,接受检查。
其他两名守卫,也不由探过脑袋过来查看。
从装束上看,这家伙穿的都是普通衣着,甚至比一些同龄人还要朴素。
不得不说,卞长官家家教森严,对待后代子嗣的教育,也是最为低调的啊。
“上衣也脱掉,打赤膊。”在检查鞋裤无果之后,检查同僚又提出了更为严苛的要求。
这就有些过分了。
他聂石年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要像犯法的囚徒一样,被人一览无余?
“这些,都是袁肆刀交代的?”聂石年问道。
“这是特殊要求,你想进去,就得遵守规定。”检查同僚朗声一笑,“怎么,这么不配合,难道是文艺兵?”
在他们眼中,好吃好喝,四处巡演的文艺兵,虽然顶着军人的头衔,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士兵。
各种枪林弹雨,他们不用去闯。各种飞机大炮,他们也未曾见过。
他们只需要长着比别人好看的一张脸,或者比别人嘹亮的一副嗓子,就有机会挤进文艺兵里,拿着和别人一样的待遇,过得却比别人滋润,多好。
眼下,看聂石年俊美的五官,笔直的身形,怎么看怎么像文艺兵,几乎板上钉钉。
“这里就这样,都是男的,没必要拘谨。”检查同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心说这小子,扭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别是花木兰为父出征就好。
聂石年笑了笑,当即双手一撩,将最后一件背心脱了下来。
当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芒,如同世界博物馆里那尊完美的雕像,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在场几名士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眼。
不光惊讶于他的身材,更震惊于他胸前那条,从肩胛骨开始,一直贯穿到胯骨的耸人伤疤!
蜿蜒如巨龙,沟壑如山脊,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还不包括,他上身大大小小的子弹孔,加在一起,足有十几个之多。
一时间,刚刚表情戏谑的检查同僚,瞬间收敛起笑容,脸皮绷的比谁都紧。
两名引荐入内的守卫,更是拔直了腰板,忍不住朝聂石年敬了个军礼。
眼前这位,非但不是什么文艺兵,更不是想象中高官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