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同去的，那些年轻战友，全都打没了。只剩下他和其他队的同志，肩扛战旗，凯旋而归。

“不错，军伢子，你是个可造之材。那我也要履行我的诺言，带你回营了。”诧异过后，烈荣兵立身如枪，声音洪亮。

“烈老，我能跟你学排兵布阵么？”沉默了一个呼吸，聂石年突然说道。

“哦？为什么想学排兵布阵？”

“因为，有朝一日我要当将军，亲自带兵！”

“哈哈哈，好小子，有志气，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烈老，我说真的。”聂石年目光如炬，态度认真。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当将军？”

“因为我觉得，这次带我们出任务的首领，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如若不然，大家也不会战死……”

“胡说八道！作为下属，你永远不能质疑长官的判断！”

那一次，原本笑容和煦的烈荣兵，突然变脸，对着聂石年劈头盖脸一顿骂。

当时的他，一脸懵逼，外加满肚子委屈。

不过后来真的当了将，亲自带了兵，他才明白了老领导的深刻教导。

因为在战场上，将领和士兵要始终保持一条心，双方互不猜忌，才能做到心无旁骛，稳定军心。

再后来，烈荣兵真的让他求仁得仁，教会了他排兵布阵。

当然，聂石年也不负众望，两年为一个台阶，快速攀升到了同期，乃至前辈们的头顶。

这一切，除了他自己天赋异秉之外，也少不了烈荣兵的提携。

在他心里，烈荣兵如师如父，是和罗刚一样，有着沉重父爱的长辈。

对待长辈，自己又怎么能以德报怨，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你倒是很坦然。”时光流转，因为老者的一句话，两人都从往事的回忆中被拉扯回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什么好不坦然的。”聂石年咧嘴笑了笑，泰然处之。

“那你又知不知道，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事情，后果是什么？”

后果，谁都知道。

仿造国拓大印，当立即处死，绝不轻饶！

“上峰！”一旁的烈荣兵，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两者年龄相仿，他却卑躬屈膝，甘愿低人一等。

“烈老，你干什么？”聂石年大惊。

他从未想过，一声桀骜的烈荣兵，会因为自己的事，对另外一个人下跪！

“你给我闭嘴！”烈荣兵低吼道，“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随之，他转过脸：“上峰，国拓大印的事，是我做的。这孩子从发现事情严重性的那一刻起，第一时间就向我禀报了。是我行事鲁莽，直接越过向上峰汇报，才做出了这种无知的事，论罚，当罚烈荣兵！”

“烈老，你……”

“你们两师徒，倒是很讲义气啊。”老者微微一笑，“烈荣兵啊，你的为人我很了解。做事循规蹈矩，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国拓大印的事，你做不出来。”

“倒是你。”老者伸指朝向聂石年，“这些年听说，你一直剑走偏锋，不按套路出牌。仿制国拓大印，倒是像你的处事风格。”

顿时，聂石年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上峰，做事明察秋毫。”聂石年扫了烈荣兵一眼，又道，“不然一些自作聪明，喜欢强出风头的老人家，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