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雪眉头紧皱，小嘴抿的很紧。

就算他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她却依然无法恨得起他来。

聂石年于她，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了。她认定了他，哪怕有朝一日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恐怕凌天雪也狠不下心对他怎么样。

对此，凌天雪很懊恼。

向来高傲冷艳，不可近身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女人，软软弱弱了？

此时此刻，凌天雪心中百感交集，她分不清是该怪聂石年，还是该怪自己。

如果，自己能更了解他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和苏夏相比，自己是不是过于高冷，不近人情了？

“啊——！”

想到这儿，凌天雪突然失声尖叫了一番，随之将一个盘子扔了出去。

啪！

这次倒是全身心的，声音干脆，掷地有声。

谷朝溪顿时眉开眼笑：“对，就是这样，使劲砸他！”

你心中有多少怨，就统统发泄出来，不然等下沈少该怎么发挥？

有人煽风点火，当事人就自然容易失控。

眼下，凌天雪似乎感受到了这种发泄的痛快之处，眨眼间，已经扔出去了上百个盘子。

“光扔盘子也没意思，要不，来个真人上场？”谷朝溪又道。

真人上场，顾名思义就是真人当活靶子，供顾客发泄情绪的。

这就比较残忍了，因为但凡来发泄馆的顾客，情绪都很差，这个时候往往施展出来的力道，会更加失控。这就苦了当事人，没一副好身板儿，恐怕一天下来就吃不消了。

“还是不要了，有点怪怪的。”凌天雪断然拒绝。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帮你点。”谷朝溪不由分说跑到前台，帮她点了一个真人上场。

随后，一个身穿厚重玩偶服的真人走了上来。

“小雪，将你全部的怨气对着他都发泄出来，不要憋着。”谷朝溪提醒道。

与此同时，玩偶真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意思是大可以放马过来，我接得住。

凌天雪有些心软。毕竟生活没落魄到一定程度，没人愿意成为人肉沙包，供形形色色的人发泄所谓的情绪。

因为本身，这个人的境遇，就已经比很多前来发泄的顾客要凄惨多了。

“你要是不打，这个单就作废了，他也没有钱拿。”谷朝溪提醒道。

凌天雪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就得罪了。”

砰！

粉拳落下，将厚重的玩偶服锤进去了一个小坑，如同隔靴搔痒。

但即便如此，也让凌天雪心头大悦，感觉多日来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砰砰砰！

又是连续一阵捶打，虽然都不重，但凌天雪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小溪，你这招还真管用。”凌天雪笑了笑，扭头看去，却发现谷朝溪不知什么时候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应该有什么急事吧？

凌天雪耸耸肩，朝玩偶人深深鞠了一躬：“今天稍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当然不会介意，被心爱的女人打，与有荣焉。”一道戏谑的声音，自玩偶服中传出，颇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