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林渊双手压了压，继续道，“石年是一名难得的人才，当兵之时，他就表现出了十足的勇敢力。现在国难当头，他作为一名大燕人，理应为祖国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道理我都懂，林将军。”凌天雪饱含热泪，“但大燕那么多热血男儿。他们比石年年轻，比他更有活力，而且还依然服役在军部，为何偏偏，就选中了我的丈夫！”

凌天雪无法理解。

作为一个女人，她眼中的世界其实很小。

她心中没有过多的宏伟目标，她在乎的，也仅仅是早上出门，晚上进门时，都能有一个人相伴左右，谈天说地，畅想未来。

聂石年对她而言，就是天。现在她的天被征兵征走了，她的心也空了一大块。

“凌小姐，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只是……”

话说一半，副官突然迈着正步走了进来：“林将军，这是这次的衣冠冢清单，请您过目！”

瞬间，周围的空气如同冰冻，一下子骤降了好几度。

林渊不悦的朝副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到这些。

但林渊越是回避，越让凌天雪感觉不对。

当即，她三两步冲过去，一把夺过了副官手中的清单。

“这位小姐，你……”

凌天雪垂头，手中，是一本多达数百页，每一页都有上百名单的花名册。

密密麻麻，从上到下，写满了陌生人的姓名。

有的，甚至连具体姓名都不得知，只用姓氏加某某代替，就算是有了名字。

凌天雪双手颤抖的翻找着，心情复杂。

自古刀剑无眼，生死随天。

士兵出战之际，很可能就此永别。战场上的残酷，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一番炮火，一场狼烟。

一切烟消云散后，士兵们的尸体，很多连个渣都不剩。

所以在临走前，都会留下姓名。一旦他们回不来，军部的战友和上级，就会根据名字立下衣冠冢，供后辈千千万万的人去敬仰。

而那些来不及留下姓名的，就成了无名氏，用某某代替了他。

这份名册上的每一个姓名背后，都承载着家人的企盼与担忧。粗略算下来，起码上百万个家庭，此刻正在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

凌天雪害怕从这份名单上看到聂石年的名字，但她却像被某种魔力吸引着，不得不拼命的翻找，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

“凌小姐，这份名单说明不了什么。每一个上战场的兄弟，都会留下姓名。”林渊说道。

“他的在哪儿？”凌天雪没有抬头，语气机械道。

“这真的说明不了什么，以石年的能力，他也绝对不会用得上这个……”

“我问，他的名字在哪儿！”凌天雪突然失控的叫了一声。

“凌小姐，这里是林将军府！将军今天破例见你，已经非常给面子了，你竟然敢这个态度？”副官皱了皱眉头，厉声喝道。

林渊摆摆手，示意副官出去。

副官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渊坚决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凌天雪还在疯狂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