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以见得?”聂石年眯了眯眼,愿闻其详。
女人有所顾虑,她思索再三,还是没有明说。
倒是身旁的男孩,看得心急,一股脑将心中的委屈,都倒了出来。
“大哥,你们是不知道,衍城的大部分百姓,家里的家底儿都快被同创商会给掏光了!”男孩说起来,就愤怒的捏起拳头,一副要跟人干架的表情,“他们用自身的势力,威逼利诱也好,哄骗欺诈也罢,非法集资了大家的钱,海了去了!”
“非法集资?”
这个词,在近些年倒是颇为流行。一些大的财团,利用高额的回报率,哄骗老百姓的信任,继而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攒了一辈子的家底都掏出来,往自己公布的帐号里塞。
等到笼络的差不多了,他们再直接收网。仁慈一点的,还会一点点的吐出些本金,稳定军心,也能确保自己不至于惹祸上身。
但更多的是恶毒的人,他们直接卷着高额的资金跑路,从此来个人间蒸发,好似根本就没从这个世界上来过一样。
这样一来,最苦的就是老百姓了。很多人把养老的钱,儿女嫁娶的钱,买房子的钱,孩子上学的钱,一股脑的都投进去,不求别的,只求每月能分到高于银行的利息,做那个别人吃肉,他喝肉汤的人。
但他们不知道,自己看中的是别人的利息,别人却看中的是他们的本金。
一旦卷钱跑路,老百姓一辈子的血汗钱就打了水漂,根本就申诉无门,无处诉苦。
“对,我爸就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半年前,他从二十层的银行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他的生命!”男孩眼睛血红,牙齿紧要,眸底里那若隐若现的泪光,足能诠释他心中的痛苦。
女人心疼的揽住儿子。
他才十六岁,却在成长的道路上,过早失去了父亲的陪伴。让他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掺和进成年人的是是非非中,满腹仇恨。
作为人母,她悲愤。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你是说,一切都是那个同创商会干的?”路诚听到牙齿紧要,愤恨不平。
“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孩子,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我劝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同创商会根深蒂固,就算一家出了事,其他家依然挺立的好好的。而且仅仅是死了一个人,他贾家也会很快恢复过来,不会有过多影响。”
女人叹了口气,又说:“他们是商人,眼里只认识钱,没有是非黑白的。”
聂石年眸光闪动,眼里瞬间腾起杀意。
如果,一个国家,一座城市里,被财阀肆意管控,为所欲为。底下的黎民百姓,连诉苦伸冤的地方都没有,那就代表着,他们生活在没有硝烟的战场,民不聊生!
而他聂石年,作为军人,在他驻守的一方土地上,百姓竟然沦落到唯唯诺诺,连句真话都不敢讲,那是他的失职!
军人,就要佑国土家河永在,护黎民百姓周全!
如有半点闪失,当在国门之右,了断余生!
“没有是非黑白,那是以前。不久后,衍城大好地界,一定会重湛蔚蓝。”聂石年放眼远眺,长出了一口气。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男孩的双眼,散发光芒。
“恩。”聂石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后,钻入车中。
男孩伫立在风中,还想问点什么。紧随其后的路诚,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这是送给你的。记住,有军人在的地方,百姓永远是主人!”路诚挑嘴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