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对她千般爱护，也只能暂时松手，无言离开。

“我有点头晕，先进屋了。”凌天雪双唇动了动，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

“小雪，我……”聂石年欲言又止，“我扶你进去。”

“不用了，我缓一缓就好了。”凌天雪笑着回头，嘴角微微抽动，有些尴尬，“好好的一大桌子菜，别浪费了，你先吃啊！我也没想到我这么不胜酒力，搞到头这么晕，我真得进去躺一下了。”

话毕，凌天雪几乎是奔跑着回了房间。

一瞬间，客厅里的氛围骤降了几度，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

聂石年望着满桌饭菜，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一支烟，点燃。

袅袅的烟雾缓缓升起，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幅画。

春日，阳光灿烂。聂石年开着车，载着一家人去春游。后座坐着凌天雪，还有他们年龄尚幼的孩子，一儿一女，甚是可爱。

他们说好了去放风筝，但注意力又被车外的美景吸引，一路上车子走走停停，慢吞吞的。他们笑，他们闹，尽情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晚归的时候，孩子们都睡着了，他搂着她，她捧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远方的落日缓缓落下，再落下。

多么美好的画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竟勾的聂石年的双眼有些湿。

他不自觉的干咳两声，自言道：“什么破烟，真呛人。”

手背快速划过眼角，竟有星星点点的凉意残留，他快速掐掉烟，想了又想，还是上了楼。

卧室的大门紧闭，聂石年站在门口，一只手悬在半空，终究没有去敲。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现在冲进去跟她道歉，把她哄好，跟她一阵肆意驰骋之后，自己离开吗？

又或者，跟她道歉，用尽所有解数跟她解释清楚？

但，怎么能够解释的清。

女人的世界很简单，一旦她认定了这个男人，她就会愿意将她的全部都交给对方。

她们理解不了什么国仇家恨，再说，聂石年也不可能亲口告诉她即将发生的事。

就这样吧。

让她带着某些遗憾，等他回来。或许这期间，她的思念还能更减少一些，生活过得舒坦一些。

到时候，等到他回来，他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大声告诉她，我要和你生孩子，生十个八个都行！

聂石年转身离开的响动，像是一记重锤，深深砸在了凌天雪的内心。

她还以为，他会灰溜溜的来到房间，好说歹说求得自己的原谅，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发誓以后老婆的吩咐全听从呢。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想要孩子，或者说，他们的感情还不够坚固，没给他足够的信心吗？

凌天雪颓然的用被子盖住头，不知为何，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用手背擦掉，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越是这样，眼泪就越是往下流。

“凌天雪，你干嘛呀，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不是你的作风，你给我憋回去！”凌天雪咬着下唇，强迫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