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石年严于律己，又善于养生，从来都是滴酒不沾，这条约法三章，等于多余。

但到了兄弟这里，一切都可以破例。

“那就，谢谢老婆了。”聂石年眨了眨眼，对冯森说，“你先坐，等下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说。”

话毕，聂石年便走入厨房，认真忙碌起来。

偌大的客厅，剩下陌生的凌天雪和冯森两人，有些尴尬。

不过，与冯森相比，凌天雪更加善于活络气氛。最初的话匣子，也是她展开的。

等到聂石年将香喷喷的一桌饭菜做好，招呼两人吃饭时，双方不但没有了最初的生分感，反倒能愉快的聊在一起了。

“我这兄弟，向来比较内向，是个跟女人聊天就脸红的主儿。”聂石年笑了笑，“小雪，你不简单啊，能让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在聊什么呢？”

凌天雪晃着小脑袋：“我们聊到了你们以前，在部队里当兵的趣事。”

聂石年脸色一黑。

这么多年，他极力在凌家表现的低调，就是为了避免掀开自己那段曾经的过往。

纵使以前有多少辉煌的战绩，他都不愿再次谈起。

好汉不提当年勇。

如今的聂石年，更加信奉，且严于执行着这句话。

“听说你刚去的时候特别听话，人也长得小小的？”凌天雪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嘛，现在长得这么人高马大。”

聂石年看了冯森一眼，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来，不该说的，冯森并没有过多提及。

“人总是会长大的，再说我刚去的时候，才十六岁。”聂石年坐下来，正欲开酒，冯森赶紧接过酒瓶，帮他斟满。

“这一晃，都快十年了。”聂石年感慨着，端起酒杯，与冯森的碰在一起，“好在，我们都还活着。不光有幸活在这个有血有肉的社会中，而且算活得有尊严。”

冯森端着酒盅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聂石年看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起身道：“我再去做碗汤，酒后活络胃。”

凌天雪站起来：“我去吧，你们兄弟两个好不容易见到，就安心聚一聚。”

别的不说，做汤她还是靠谱的。

凌天雪离开后，冯森苦笑一声：“嫂子还真是贤惠。”

“外人面前，她主内。”聂石年眉目不抬，“但只剩下我们，我主内。”

一代战神，纵横沙场的超级英雄。在部下，在兄弟面前，竟然毫无遮掩的承认，私底下，竟然是他主内。

无比坦荡。

冯森错愕的望着聂石年，后者幽幽抬筷，将一根笋丝放入口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一边咀嚼，一边语气平淡，“但在你问之前，我想请问你，为什么要把给你的启动资金，送给别人？”

咕咚！

冯森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他对聂石年的敬畏，与生俱来。就算斗胆与他称兄道弟，但冯森始终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无法与钟羽一样，心无旁骛的叫出那声大哥。

是以，今天此行，是他下了很大决心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我，我……”

“男人背后的女人，是要成就男人，而不是毁了男人的。”聂石年放筷，幽幽抬头，“那女人，从此在你这里翻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