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荣誉是个有趣的借口,你可以将任何不喜欢做的事归咎于不荣誉,但根本原因在于嫉妒。
“……抱歉,考虑不周。”我叹了口气,罗本欲言又止。
“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去的婚礼吗?”罗本有些愧疚的解释,“我们快十年没见过他了,完婚后他即刻会回到战场。他希望你做他的伴郎。”
我看看大厅里挂着的表:“那婚礼上就会出现两个牧师了,并不合适。而且我的人生够难熬的了,看到相恋的人能步入婚礼,我会嫉妒的。”
强盛而温柔的风从我身边吹过,吹动着周围的青枝绿叶,伦敦总是在下雨。在这广袤无垠的迷藏之地上,我们就好象两个孩子做游戏,一时间谁也听不见谁的声音,谁也看不见谁,彼此似乎远隔千山万水,但心却紧紧连在一起。
门卫沿着又陡又硬的洼路跑去,为停在门口的车打开门,客人通过一道独木桥越过了小溪流,终于见到了大酒店的门楼。楼上钟塔林立,象一朵带刺的盛开的红玫瑰。石面浮雕赏心悦目,对称而出的天使栩栩如生,手秉大蜡烛,举行十三世纪的宗教庆典。
“夏尔·兰斯特!”客人高兴地呼喊我的名字,热情地从后面重重一拍,“我以为你赶不到了呢,快点,你肯定没写好婚礼致辞吧。不过你总能编点什么出来,你现在还写作吗?莎士比亚。”
“不,现在人们叫我亚瑟·加尔文。”
“人们叫我007,管它呢!据说你即将动身远离,走之前一点要见见艾玛,我的女王殿下,她美的惊人。”
罗本嘴角上翘,我无法拒绝老友的邀请。仆人收拾好行李,我们重新走出去,门前喷泉发出潺潺流水声。小汽车飞奔起来,不回原路,改道送我们赴宴。路不远,很快就到了。
夕阳照在半新半旧的教堂之上,铺撒上一层经世不衰的美丽色泽。圣母,圣父和圣子在不可捉摸的急流漩涡中漂游,然而却滴水不沾。教堂前一棵大柏树活象祝圣场里的圣物。我们下车看了片刻,绕着教堂走时,表现出懒洋洋的满足。
教堂正面抹染夕晖展现在我的眼前,却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手指着教堂说:“我不喜欢它,它修复过了。”
“你一眼就看得出?真叫人不可思议。就连我也不喜欢这座教堂,毕竟没得选。”马尔福耸耸肩,“等战争结束,我们回国再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来的人不算多,看见我时有些人窃窃私语。难得出现了太阳,新娘的礼服在阳光下红橙橙一片,像极了玫瑰色。我大失所望,从世俗阳光来看,虽然这个姑娘神态优雅动人,但只算得上可爱。但我很快就明白马尔福不是骗人,他像小孩看到糖果那样眼睛晶亮地盯着女友。在他眼中,这姑娘意识到自己楚楚动人,她朝我们笑了笑。
罗本慢慢踱步到我身边,小声的问:“如果,他就此消失了呢?”
“我早就习惯了。”四周飞舞着花瓣,人们在地下欢呼,一只黄鹂落在我的肩膀上叽叽喳喳。“是的,我早就习惯了,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已经成为我的执念与期盼……”
我站在台上环顾四周,这样的爱不属于我,我们的婚礼也许只能在地下室里举行。新娘的手捧花飞过我们,我只来得及接住一片花瓣。